張媽徹底搞不懂了。

就一晚上過去,這三個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奇怪呀!

她知道自己沒權利,也就隻好不管了,擔心地看了看緊閉的客臥房門,隻能無奈地回到廚房去了。

隻盼著不是什麽大事就好。

房門內。

池鴉被顧懷安一直推到了小客廳,小腿狠狠磕到茶幾邊沿,發出好大一聲響,顧懷安眉毛都沒動一下,隻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池鴉到底是心虛的,眼神躲閃了下,然後就聽見顧懷安說:“你走吧。”

“!”

池鴉一下抬頭看向他。

顧懷安手裏還夾著煙,深深抽了一口又吐出,煙霧彌漫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聲音很啞:“如你的願了。現在就收拾東西,立馬走。”

池鴉抿了下唇。

顧懷安冷冷看著他:“怎麽,沒想到?還是舍不得?”

池鴉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把睫毛落下來,聲音很輕:“東西……已、已經收拾好了……”

顧懷安沉默了下,然後就冷笑了一聲:“你倒是一點也不裝。”

但是哪怕明知道池鴉爬他哥的床就是為了給他看的,他也沒法再把這麽個人留在身邊了。

心裏隻有徹骨的寒。

或許還是喜歡的,但也是真的折騰累了。

他不想知道池鴉為了甩脫他,到底還能做出多輕賤的事。這個事實太殘忍,他一點也不想再糾纏下去了。

昨晚上他僵立在他哥的房門口,眼睜睜看著池鴉爬到他哥床上去,他是想吵想鬧的,怒火衝著他腦子,他恨不得叫所有人都來看看這個人有多賤。

但終究是沒有。

因為在發現池鴉老半天隻會僵硬地做那一個動作時他恍然大悟,什麽爬床,什麽喜歡他哥,一切都是假的,池鴉做這些,不過就是為了甩脫他。

那一瞬間他怔怔立在原地,想自己大約是明白了什麽叫心死如灰。

原來池鴉真的變了。原來曾經那麽愛他的人,真的已經不愛他了。

他後悔,可是後悔得太遲了。

池鴉抬起頭看他,臉上也沒有顧懷安以為會有的終於解脫的喜色,隻抿著唇,似乎有些愧疚的樣子。

……可你終於得償所願了,不該高興才對麽?

顧懷安抽著煙,冷冷地想。

然後就看見池鴉轉身進了房間,沒一會兒懷裏抱著個箱子出來放到茶幾上,又這麽抱了兩三個箱子,一起整整齊齊地放好,然後抬頭叫他的名字:“顧、顧懷安……”

“你要是,真的喜、喜歡……我的話,”池鴉輕聲說,“那就請,幫我把這些東、東西,收好吧。”

顧懷安瞥一眼那幾個紙箱,大概就是些舊課本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還有一箱子是疊得很整齊的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