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女大學生氣質

約稿的時候,雜誌的編輯跟我說,他喜歡“女大學生”這個稱謂,希望我在文章裏也這麼寫。我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應承了下來。平時,無論是在公立還是私立大學,不也都稱“女學生”嗎?

實際上,我覺得怎麼稱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雜誌的編輯對“女大學生”這個稱呼感興趣。而他的這種“感興趣”,想必總是有原因的(雖然他給我交代的時候並沒有說,但我猜測不會沒有原因吧)。人們在用“女××”這樣的稱呼時,一般都有特定含意。例如,某項事情過去一直都是男人們做的,可現在出現了例外,女人也參與進來了,便稱“女××”。而這個“例外”又似乎透著某種可愛之處。從古時候的“女劍舞師”“女相撲師”“女義太夫#pageNote#0”,到現代的“女棒球隊員”這些新的名詞,其實質都一樣。

現在的“大學生”與“女大學生”,所指的大概也就是以前那種“本尊”與“例外”的關係吧。當然,從製度上講,並沒有這樣的區分。對學生冠之以“女學生”的稱呼,隻不過是為了區分性別,並不意味著學校會對她們另眼相看。無論男女學生,在學校裏,除了衛生間有區分以外,聽課、考試之類全都一視同仁,享受同等的待遇。不過,在人數上,還是男生占大多數,女生的數量無法與之相比。從發展的趨勢上

看,女生的數量在不斷增加,尤其是各個大學的英國文學專業和日本文學專業,女生的數量每年都有大幅度的增長,可謂百花爭豔、滿目芬芳,說不準哪一天男女生的比例就一樣了,或者,男生數量上的絕對優勢就此被打破。盡管如此,在那位喜歡“女大學生”稱謂的雜誌編輯眼裏,女大學生們那種“例外”與“可愛”的特質,也許永遠都不會褪色。無論是國家的製度,還是學校的待遇,以及人數的比例,“女大學生”這個群體已經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潮流。但是,人們也會發現,事實上她們在許多方麵與男生是有差異的。

假如問起進入大學學習的女生:“你為什麼會選擇這所學校?”(其實這並不是假設。我在對入學考試合格者麵試時,就多次提出過這樣的問題。)學生們的回答一般都是這樣的:有的說,這所學校是我父兄的母校;有的說,我的表哥在這所學校就讀,根據他介紹的情況,我很滿意;還有的會說,這所學校與其他學校相比,具有某某特色,正是我喜歡的……答案雖然各種各樣,但歸納起來也不外乎就是這麼些吧。但是,偶爾也會遇到一些女生,她們的回答卻出乎意料。她們說:“因為今後女生也需要像男生一樣,接受專業的文化教育啊。”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大學”,而她的回答卻是“為

什麼要進入大學讀書”。在麵試男生時,我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這些學生好不容易闖過了筆試關,進入了第二輪的麵試,但在麵試時竟出現如此文不對題的錯誤。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我就會將同樣的問題再重複一遍。當然,我在再次提問時,也許用詞會有些變化,可意思與前麵完全一致。於是,她們的臉上會馬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一番沉吟,大概都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這種類型的女生,即便平時怎麼能說會道,可一到麵試的場合就十分緊張,束手無策。或者說,這是女大學生弱點的自我暴露吧。但我認為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指責的缺點,說她們表現了自己天真爛漫的稚氣,似乎更為合適。她們這種奇妙的思維方式,既不能說是智力低下,更不能認為是精神分裂症。硬要深究的話,豈不顯得太不厚道了?所以,麵對這些天真無邪的女生,隻要其他方麵說得過去,我都是放她們過關的。當然,隻要她們入了學,就是當之無愧的“女大學生”了。正如世上有女棒球隊員存在一樣,這樣的“女大學生”為什麼就不能有呢?從言辭上看,我這麼說,似乎會給人留下輕視女性的把柄,但我絲毫沒有看不起她們的意思。

在數量眾多的女大學生當中,的確也有不少能夠與男生比肩且毫不遜色的。從總體上來說,大學在校期間

,女生相比男生更熱心公益,課堂筆記認真,出勤率高,考試成績也更好。而有些男生,在校期間學習成績很一般甚至不好,行為表現也無可圈點,可等他們畢業之後,經過五年十年的磨煉,再見麵時,總能幹出些名堂,說不定已經是個成功人士了。這也算是我們這些當教師的心裏的一種安慰吧。那是因為,男生們進入社會後,無論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都必須拚命工作,並且還要經曆各種各樣的磨煉。俗話說“百煉成鋼”,這也是男生們的必經之路。而女生的情況就不同了,命運給她們安排的是另外一條道。畢業後,她們也可能會工作兩三年,但絕大多數都得結婚生子,做妻子,做母親。這樣一來,相比男生就失去了很多鍛煉機會。的確,在現實生活中,有那麼一些“女強人”,她們熱衷於各種社會活動,為全日本女性謀取權益,就像男人們那樣奮力打拚,很令人感動。但是,假如女大學生們離開學校之後都那樣的話,那豈不成了我們國家最大的不幸了?她們青春洋溢,本該享受春天般的快樂時光。由少部分社會型、鬥爭型、獨身型的女性作代表,活躍在社會各界,爭取和維護女性的權益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