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月前,就不行了。精神崩潰,過度疲勞……早衰而亡。是因公殉職。”
“嗯……”肖少華應了一句,又問,“那跟那什麽暴亂有什麽關係?”
“……其實沒什麽太大關係,就是暴亂的時候,臨滄塔出任務,她行動中不慎使用精神力過度……”
“我不信。”肖少華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在撒謊。”
“……我沒有。”強行按下自己想要躲開那雙目光清澈卻銳利的眼睛,趙明軒注視著對方說道。
肖少華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開口,“——她是暴亂分子對不對?”
一句未落,他兀自接上另一句,“也就是說,她叛變了。”
“……”趙明軒凝視著他久久,才歎息似地閉上眼,“……對。”
他欣慰於對方對他的瞭解,也恨他偏偏此時如此敏銳。讓他所有保護的意圖落空。
眼前仿佛再次出現那個女子瘦削而滄桑的麵孔。
那時他依據肖少華給的線索暗中調查西南地區塔,剛出了點眉目覺得不對勁,正深入追蹤時,就接到上峰派下的特殊任務,因為和之前的誘導素走私案相關以及因為和叛亂分子中的一名向導曾有同學關係所以建議直接參與拷問過程,簡直難以置信、怒不可遏!
——“你知不知道少華他為了救你下了多少功夫!?”
——“我知道,”女子回答時,微微勾了下嘴角,“他是個好人。”
審訊持續了整整五天,第六天,他們把她放到座椅上時,裏麵的精神仿佛已經消失了,隻剩下了一張人形的皮。
趙明軒不耐煩地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整件事都讓他感到十分暴躁和荒謬。
“告訴我!你在部隊裏的同夥都還有誰!”強摁所剩無幾的耐心,他俯下身,低聲蠱惑道,“隻要你說出他們的名字,我就為你申請取保候審……送你去見肖少華。”
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女子,在聽到那三個字時,眼皮卻輕輕動了動。終於,她微微張開嘴,趙明軒聽到那已經嘶啞的嗓音,輕輕地說道,“……不用了。你去告訴肖,就當……顧雪已經死了。”
那是他們能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之後,不管如何用刑,或逼問,她再沒有開口。
而當晚,審查區數名向導爆發偽結合熱,部隊陷入混亂。翌日,顧雪消失。他獨自一人憑剛覺醒的嗅覺追至河邊,換用視覺,瞄準,而後開槍。對岸,一個瘦小的身影,搖晃了兩下,折斷般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
“她泄露我方情報人員資料於泰軍,是叛國罪。我為執法人員,”再次睜開眼,趙明軒頓了頓,目光逐漸堅定,“依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