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噢”了一聲, “蠍子啊。”接著小大人似地摸摸他腦袋, “沒事兒,你比我小,我罩著你。”

小胖子不服,“憑什麽說我比你小?!”

小豆丁理所當然道,“體型啊,蠍子本來就比獅子小吧?”

回憶到此,趙明軒“嘖”地笑出聲,兩個沒常識的小屁孩那點破事,這會兒怎麽就從腦袋裏翻了上來?

他開始往回走。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病房那層,但因為情緒上仍不知該怎樣麵對肖少華,趙明軒就在走廊徘徊。

哨兵悄無聲息的步伐沒有讓任何人察覺他的動作,他偷偷去聽肖少華在他走後的動靜,但那十幾分鍾,偏生一點響動都沒有。如果不是心跳聲跟呼吸聲還在,都以為裏麵的人已經跑了。

趙明軒越聽越不安,還是沒忍住,就偷偷蹭一點門縫用視覺“看”。隻見那人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彎腰俯身把頭蒙被子裏,動也不動,像個石雕的樣子。

哨兵當下就慌了,一腳踹開門,幾步跨過去就到床邊,將人抱進懷裏,肖少華卻往後躲,怎麽也不肯抬頭,他強硬扳過對方的臉,伸手一摸,手心裏濕漉漉一片。心咯噔一聲,登時像被打了一記悶棍。

“唉,我服了你,我的大科學家。”趙明軒將人緊緊摟著,心中又酸又疼,覺得自己都想哭了,“我剛剛特麽說的都是氣話!誰讓你生病了還不好好養病,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累垮了又能折騰幾個研究?”

但肖少華閉著眼睛隻是搖頭,“不,你說的對,是我太自視甚高,太將自己當回事,不過小小的一個助理研究員而已,組裏那麽多正副研究員,少了我又算什麽,又能影響個什麽進度!”

用諷刺的語氣吐出這些語句,他唇邊勾起漠然的笑,“別人不過輕飄飄誇獎幾句,我就放在心上,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其實如此傲慢、虛偽的令人作嘔,以為自己能對所謂哨向秉以公正的態度平等以待,以為自己雖然無法徹底體會,卻可以理解體諒。說什麽哨向普都一樣,事到臨頭卻發現根本做不到,讓我成為他們,比死了還難受!所有一切看似同情、公正的話語,不過是高高在上的優越心在作怪罷了!就像施舍一樣,對別人說著義正言辭的話語,可我自己卻做不到!”

“所以覺醒的時候隻想到要壓製,隻想到不能讓自己變成向導,隻想要做研究,完全忘記了考慮你的心情,仗著你對我的包容,肆無忌憚踐踏那份寶貴的情意,其實不過就是一個無恥、卑鄙的自私鬼!趙明軒,你看清楚了!”他說,睜開眼,清澈黑瞳直視對方,眉眼微彎,卻沒有絲毫笑意,兩行清淚滑落,“——肖少華就是這樣一個無可救藥、卑鄙自私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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