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吧,”蘇嘉文也不反駁,笑著順著他的話應道,“那就當我看錯了。”說完,他又從桌上盆裏撈了塊餅,跟他們告辭,“我家女王在叫我,我先上去了。”

“女王”是他對自己哨兵的昵稱。沒見他用手機,或什麽隔窗喊話,於是另外兩人便知道了,這對是通過綁定哨向間的精神鏈接聯絡了。

雪獾跟在蘇嘉文身後,優雅地踏步上了樓梯。

“……小文哥!”

淳於彥心一慌,喚了一句。

“嗯?”蘇嘉文回頭,對他又是一笑,“晚安。”

而蘇嘉文一走,院裏登時隻剩下了他和趙明軒兩個人。

這個點其他人不是已睡下了,就是準備睡了,樓上窗戶盞盞燈光相繼暗下。夜裏起風氣溫驟降,片片樹葉結了層霜,跟冰晶凝固了似的,天上的星子鑲嵌若鑽。除了火盆裏的火苗微弱顫著,於這無盡深邃中挑染了一抹瑰麗的紅。

在這大西北寒冷的夜晚,向導背對著哨兵站著,有那麽幾秒完全不敢轉身去看對方,連動一動都不能。他麵頰發燙,心跳得快爆炸了,“……趙,監察,晚、晚安。”

淳於彥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個字,口幹舌燥地,就要跑開。

“淳於。”

卻被趙明軒叫住了。

淳於彥站住了。

“你後悔過嗎?覺醒成向導。”

隻聽哨兵這麽問。

一句話,不知為何地,令他火熱的大腦涼下了。

久久,淳於彥答:“……我不知道。”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哨兵低沉磁性的嗓音飄散在夜色裏,如撩人心魄的琴弦,“你可以重新選擇科研,代價是不覺醒。你可願意?”

淳於彥握緊了拳頭,手心裏被關閉的屏蔽器硌的他掌肉生疼。

這一次的沉默比上一次更久,久得讓哨兵覺得,他或許不會再開口了。淳於彥低低地說了幾句話。

起初趙明軒以為他是在對自己說什麽,聽了一會,方聽出他是在念哨向婚禮的英文誓詞。

“……你是我來這世上的意義。”

淳於彥的英語帶一點俄式口音,具有某種異國的韻味,陰陽頓挫中帶一點薩克風似的柔和低啞。

“你是我另一半的靈魂,與生命。”

“我的靈魂之光,我的生命之火,”趙明軒看見他望向夜空道,“如果這一切能換來與你的相遇,那麽對於我,就是值得的。”

向導說:

“沒有什麽,會比我的靈魂伴侶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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