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小向導們紛紛點頭,追問,“然後呢?”

“然後……”尚老師道,又笑了,“我就遇到了我的哨兵。”

同學們不依:“老師,過程、細節!不可以敷衍了事。”

尚老師道:“也沒什麽可說的,王麗瑩他們聽了都兩三遍了,估計耳朵都要起繭了……”

王麗瑩馬上道:“老師我早忘了!”其它掛科重修的向導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紛紛捧場。

尚老師被鬧得沒法:“真沒什麽……就是我過了初級考的某一天,輔導員突然來找我,說‘和諧’主機給我找到了一個跟我共鳴度還算比較高的單身哨兵,問我要不要跟他組隊搭檔做個任務試一試……”

教室裏漸漸安靜下來了。

“其實覺醒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也還是挺絕望的。想想我覺醒前還能憑本事單身,覺醒後就隻能等國家分配了,尤其因為童年那點破事兒,我一直都覺得……男人這種生物,真的太惡心了。你們別笑,別笑,”尚老師製止了幾個向導小男生的起哄,“等你們以後出塔了,回過頭再看這段時間,也會覺得現在各種消極抵抗初級考,老是掛科重修的行為也是挺中二的。……言歸正傳,先生那會兒是這邊分區的消防員,就是電視上你們看到的,成天救火抱著滅火器扛著水管的。”

“我第一次出塔和他搭檔的任務,就是去東城的一個小區協助救火。”尚老師像是慢慢陷入了回憶裏,“施工隊操作不當,燃氣引爆樓層坍塌,我們到的時候整棟樓都在冒煙,大部分人都跟著消防隊的指揮往外走,但還有一些人,被火困在了裏麵。一二樓已經完全塌了,牆也被燒的基本不成樣子了,隊長通過設備判定一二樓已無生命跡象,我們當時就要搭梯子往三四樓去,我先生就說,‘不行,我聽見裏麵還有呼吸。’”

她說著解釋了一句:“嗯,他當時覺醒的是聽覺和觸覺,二級,所以聽力比單聽覺係的哨兵要強。”接著自嘲一笑,“而我呢,我當時第一次出任務,消防訓練都臨時抱的佛腳,就遇到那麽大火,你們能想象那火勢有多大嗎?”尚老師比了個手勢,“就跟浪一樣,我隻要再往前一步,飄空中的頭髮絲兒都能焦了。而且我就是個菜鳥向導,既不想嫁人,也不想去死,我又不是什麽聖母。我先生估計也沒指望我,就叫我留在車上等他……”

這會兒連早被劇透過的王麗瑩等人都聽得入迷了,何況其它學生。

“可是,隻要過了中級考的向導都知道,哨兵的感官精神力最怕的幾樣東西裏麵,頭一樣就是高溫。尤其在火災現場,動不動就三五百高溫,哨兵那點感官精神力,如果沒有向導從旁協助,好一點就是神遊,壞一點就會像一滴水珠滴在炭火燒紅的爐子上,一下就蒸發了。”尚老師道,“他這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