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少那天果然沒有白白等待。他等來了一個問丁妮要聯係方式的機會。她並沒有認出他,而他以為這是一朵正盛開的“花朵”,或許還能隻對著他開放。想到這裏,他的那雙小眼睛就滿意地眯了起來。毫無疑問,那是一雙有迷惑超能力的眼睛,迷惑的對象自然就是女生了。
那天,丁妮略顯沉重地從醫務室辦公室走出來。原來,做女人如此麻煩!激素不但會影響身體機能,還會影響例假。原本丁妮的甲狀腺激素就始終不怎麼平衡。每次去看專科醫生,都說要麼吃點激素,要麼也沒什麼辦法,哪裏覺得不舒服就醫哪裏。有時候,她都覺得對麵的醫生還沒有自己專業。人呢,其實最了解自己的還隻是他自己而已。
拿了醫生給她開的藥單,她走出來打算去拿藥。剛才那個男生在門口“迎接”她,她以為對方是還有問題要問醫生。這種情形在醫院是再正常不過了。門診醫生的辦公室門庭若市,有些科室的生意特別火爆。丁妮想讓路,並沒有抬眼看他。不料對方居然開口了。
“你好,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這是多麼古老的搭訕方式啊。
“是呀,就剛才吧。”丁妮的心思都在激素問題,根本不想搭理誰。
“需要拿藥嗎?我可以幫你一起去拿。”
來了個主動要幫忙的人,丁妮順手把單子給了他,也沒所謂他是誰。今天本來王凱說要陪她看病的,她覺得看婦科,一個男人陪著自己總感覺怪怪的。所以她拒絕了,也沒給對方理由。他們的“試婚期”已經過了兩個月了,總得看來,三分之一的時間已經過去。遊戲的進度還不錯,隻是,無論對遊戲還是對王凱,丁妮都有些冷淡了。她總覺得王凱並不知道她的需求,也總是不主動陪伴在她身邊。
其實,男人和女人真的是兩類人。各自的需求,包括對於獨處的喜好,都是天差地別的。他們倆誰也不了解對方性別人群的特點,誰也不願意主動去了解。但吳少不一樣。可能是經驗使然?可能是天性如此?感覺他一會兒是男人思維,一會兒又可以是女人思維。在這個節骨眼上,丁妮的確需要幫助或者是陪伴。
等到吳少幫丁妮取好藥,還分門別類地放了兩個小袋子。一邊給她的時候,一邊叮囑:
“這袋是一天吃兩次的,另一袋是一天吃三次的。”
她接過袋子,突然跟剛睡醒一樣,開口了:“對了,請問你是?”
夕陽正正好好打在眼前這個男生的臉上,皮膚看起來稍有點痘痘。陽光打著,也看不出皮膚黑或不黑。嘴角向上翹著,露出了黑黑黃黃的牙齒。那雙眼睛笑得眯成了線,但熟悉的溫暖感再一次擊碎了丁妮的心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自己都說不清楚。這人到底是誰?
“我叫吳少,不是吳少爺。我還是覺得我們以前見過。”
丁妮聽他這麼一說,開始再一次打量他的五官,比剛才更認真:臉部正中間的鼻子,筆筆直直,沒有鷹鉤鼻的樣子,也沒有可以做官的大鼻子外形。耳朵不大不小,但耳垂倒是有兩塊厚厚的肉。看起來耳朵的皮膚比臉上的要白好幾個色度。也許我們真的見過?她自己開始迷糊了。不知道是被夕陽迷惑了,還是被吳少。
“哦,沒關係,反正我們現在認識了。你叫丁妮對吧?”
“你怎麼知道?”
“你猜。”
在丁妮的生活畫麵中,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需要猜的情況。她的雙眼瞳孔似乎都比剛才黑了一點。這是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