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仍在繼續。
魏狗兒聽到慘叫連連,喊聲不斷。
這其中夾雜著兔兒的念佛聲:
“阿佛啊!”
“阿佛啊!”
……
應該是都殺光了吧。
魏狗兒聽到四個士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朝兔兒和山羊胡子那邊去了。
山羊胡子趙齊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
“除葛娣的血龍之外,其他邪神的神器早已經被洪濟氻收繳,瓦剌人即便救他們回去,也是無用之人。鳳翔衛更沒必要為這幾個無用之人與瓦剌搏命。”
“和尚,你實對我說,瓦剌人莫不是為了那魔頭而來?他們想要借魔頭亂皇汾天下?”
兔兒反駁他:
“兵家,你也是開了天眼的人。那怨氣所結、血食人間的魔頭降生在東北,邊牆城中哪來魔頭?”
趙齊賢歎口氣,無奈說道:
“洪濟氻也早拿走飛仙的仙器,如今我隻剩下一半本事,還有什麼天眼?”
呀!
能動了。
魏狗兒四肢用力,後背拱起,試圖從屍山底下逃離。
因他這一拱,頂上的屍體紛紛滾落,發出陣陣“噗通”、“噗通”的響動。
好了!
看到了一絲縫隙。
他趕緊朝縫隙爬去。
先伸出兩隻手,接著是身體,最後是雙腿。
他爬出屍山,深吸口氣,尚未來得及擦掉滿臉汙血,忽聽“當啷”一聲,持雙劍的女兵拔出了短劍。
扭頭一看,所有人都在瞪著他。
他們瞪他,他也瞪他們。
瞪了一會兒,那山羊胡子突然大嚎一聲,雙手在地上亂垂,哭的滿臉鼻涕和淚:
“是我慶國小廝,啊啊啊……”
“居然還有活口。”
“我兒,快,啊啊……快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你。”
他皺著鬼眉看山羊胡子,根本就不認得,自然不會過去。
見他不來,銀甲女兵上前,一把將他抓住,挽著他的胳膊朝山羊胡子走。
他盯著兔兒,見兔兒不住搖頭,還低聲說:
“你走,莫管老衲,快走。”
但兔兒臉對著右邊,並非衝他,所以他也不知是不是跟他說話。
正自納悶,已經被銀甲女兵挽著到了山羊胡子身邊。
山羊胡子一把將他摟住,連鼻涕帶眼淚,弄了他一身:
“我兒,讓你受苦了,啊啊啊……”
“以後爺爺定要加倍疼你。”
“你想要什麼,隻管說。”
“你想殺誰,報上名來。”
衣服雖然已經髒汙,卻不是擦鼻涕的布。
他一腳將山羊胡子踢翻在地,伸手去抓兔兒。
手臂未等落到兔兒身上,倒被金甲兵抓住。
金甲兵瞪著他,滿臉怒氣:
“公子,這可是兵仙!你怎能對你慶國的兵仙無理!?”
騙子!
還敢說自己是兵仙?
兵仙根本不是這幅眼淚亂飛、鼻涕亂甩的模樣。
老騙子死死糾纏,又從後抱住他:
“我兒,正是,正是。”
“我便是兵仙趙……咦?”
“我兒,怎麼你衣衫上這麼許多刀口?莫非你受了傷麼?”
不等他回頭,老騙子撩起長袍,查看他身體。
一看之下,再次疑惑出聲:
“咦?怎麼衣衫上滿是刀口,身上卻一絲傷痕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