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首《蟲兒飛》,顧溪不自覺地跟著音樂唱出聲。
琴音戛然而止,門被打開了。
“哥哥!”顧溪燦爛地笑著打招呼,然後擠了進去。
她把塑料食盒放在桌子上,抬起頭說:“哥哥,我給你帶了飯,快吃吧!我就在這裏坐著,保證不打擾你練琴。”
許少珩看著她這麼高興的笑,不由得疑惑這小傻子腦子裏究竟是什麼做的,方才把她丟出去還哭的那樣凶,這才一個小時不到又恢複了人畜無害的樣子。
當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想到這裏,許少珩說,“想跟我待在這裏?”
顧溪一喜:“我想跟你做朋友,我也想學鋼琴,你讓我待著嘛。”
“給你個機會,諾,這裏有剪刀,你把頭發剪得和我一樣短,我就讓你待著,怎麼樣?”
顧溪嚇得一個激靈,瞪大眼睛,嘴立馬癟了下去,他隻是想交個朋友罷了,為什麼許少珩就是處處為難她?
顧溪難過極了,保護似得摸著頭發,許少珩得意道:“既然做不到,那就別來煩我,這山林裏蛇鼠蟲蟻多的是,沒事別來,有事也別來!”
這下總該能把人嚇走了吧?
他才不需要朋友,尤其是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最煩人了。
隻見,女孩兩手顫顫巍巍地解開小皮筋,一邊流淚一邊拿過剪刀,看樣子真的下定決心要剪。
許少珩都驚呆了,似乎是不理解又帶著點不可理喻。
如今
是初春時節,空氣濕冷,顧溪把頭發全部分到一邊,脖子被風一吹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她看著許少珩那短短的頭發,一想到要變成那樣,就忍不住想哭,但她又想,頭發還會再長出來。
她握著自己漂亮的秀發,哭成了淚人,一剪刀下去,隻剪掉了一厘米的長度,第二刀女孩怎麼都下不去手了,哽咽地把剪刀放到許少珩手裏:“我,我下不去手,我舍不得,你幫我剪吧,好,好不好?”
許少珩當時閉了閉眼,眉宇間都是黑沉沉的,沉默半晌,他扔了剪刀,沒好氣地問,“你為什麼執意要待在這?”
“因為哥哥在這裏啊,我說了想同你交朋友。”女孩真誠且開心地說。
許少珩偏頭不自然道:“你本來就長得難看,哭起來就更難看了,就在角落待著吧,別打擾我。”
顧溪摸了摸自己的臉,窸窸窣窣地哭了,許少珩是第一個說自己長得難看的人。
那天傍晚,顧溪跟在許少珩後麵回了別墅,許母覺得很意外,“小溪,少珩沒欺負你吧?”
許少珩捏緊了拳頭,許父許母真正陪伴他的時間很少,親子間最多的交流就是在他功課不達標,在學校惹事被叫家長,總之,家裏的保姆和家教都比親生父母讓他覺得溫暖。
如果顧溪說了實話,那麼等待他的必然會是打幾鞭子,跪幾個小時,再加大他的課業。
這種懲罰許少珩
已經受過好幾次了。
“阿姨,少珩哥哥怎麼會欺負我呢,他還答應我有空教我練琴呢。”顧溪說。
許少珩意外地看著她,顧溪仰起頭笑得更開心了,許少珩第一次用可愛這個形容詞來形容顧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