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見他不答,蒼涼道:“我說是男女朋友,你也沒承認過,你隻將我當成一個暖床的工具人,是嗎?”
許少珩眸色黯了黯,他想說不是的,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你知道就好!我和江小嫻的事情不是你該管的。”
顧溪愛他愛得要命,他知道這一點,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即便知道自己是在傷顧溪的心,他也不擔心顧溪會離他而去。
顧溪臉色煞白,整個人如同受到無情的重創,她猛地閉上眼,狠狠推開許少珩,從沙發上跳起來,打開門衝了出去。
許少珩手中殘留著幾根顧溪的頭發,似乎還能聞到顧溪身上的香水味。
過了一會兒,陳助理給他打了電話:“許總,顧小姐跑出去了,我們用把她帶回來嗎?”
許少珩說:“先跟著,別讓她發現。”
他上樓,指紋解開櫃子的鎖,映入眼簾的正是他和顧溪在摩天輪拍的那張照片。
相框之下是一本相冊,照片少得可憐。
隻有十張照片,裏麵有六張是顧溪和他的,是顧溪發送給他,然後他偷偷拿去打印後,再把手機裏的刪掉,顧溪翻看他手機知道他刪了之後,就沒再給他發過他們倆的合照。
照片中女孩脖子上佩戴紅領巾,穿著藍白校服,笑著一口大白牙,一隻手拉著他的手,一隻手比耶,笑的很是開心。
許少珩隻看了這一張,就直接翻到最後一張。
那是父母和他的合照,三歲的
時候拍的,那時候的他笑得很開心,天真的以為父母和他一樣。
可後來再看這張照片,仿佛這是上輩子的事情。
從他五歲起,他的時間幾乎都被學習擠滿了,父母一個月隻能見到一次,見到之後還會被帶去各種聚會,被母親和別的孩子作對比。
隻要稍微有讓他們不滿意的地方,他就會被罰跪在院子裏鞭打,用棍棒底下出孝子那套來規束他,父母不顧他的感受,說一切都是為他好,為了讓他變得更好,以後能放心繼承他們的家業。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但這套教養孩子的方法不適合許少珩,隻會助長他心中的叛逆,對父母的怨氣深重。
重到他對父母早就沒有了感情,隻有報複!
每次麵對樂觀開朗的顧溪,他都會對父母有一種濃烈的恨意,起初他不知道是為什麼。
後來他才知道,他本來也能像顧溪這樣健康地活著,偏偏變成了心理扭曲的變態。
所以他對顧溪的感情很複雜,連他都不清楚那到底算什麼。
是喜歡嗎?
可他有喜歡人的能力嗎?
他的人生不需要喜歡這種情緒,他對顧溪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對,就是這樣。
許少珩死死摁著照片的一角。
陳助理看到顧溪上了一輛出租車,和幾個保鏢跟了上去。
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跟錯車了,跟丟了。
許少珩抽了一根煙,聲音沙啞說:“去顧華那裏看看,
還有墓園。”
顧溪將耳朵上價值五萬的耳環付了車費,下了車後,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邊,發絲淩亂,妝也花了,身上也沒帶錢,沒有手機。
她不想回許少珩家了,事到如今,活成這樣,還不如死了算了,顧溪抱住頭蹲在地上,她遍體發涼,已經不想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