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確係妖物無疑!”
正屋內,黑衣護院將包袱放在地上,沉聲道:“骨頭我帶回來了,全被吃得幹幹淨淨,別說血跡了,便是筋膜都不剩一點兒。”
“除了妖物,其他東西很難辦到。”
文長勳聞言連忙起身,一臉凝重地上前打開包袱查看起來、
確認護院所說無誤後,思索片刻,沉聲道:“你現在去請裏正和巡檢過來!”
“切記保密,莫要泄露消息,使得村人惶恐!”
“東家,巡檢那位吃相可有些難看。”護院有些遲疑:“你忘了後麵還有……”
說到這裏,他忽的想到一旁還有文殷,及時閉上了嘴。
“妖物不是小事,不能等閑對待。”文長勳擺了擺手,沉聲道:“反正喂一次也是喂,喂兩次也是喂。”
“隻要能防止妖物禍亂村子,將巡檢喂飽又何妨?”
“明白!”護院肅然領命,轉身大步離去。
目送對方背影離開,文長勳目光看向了文殷,麵色嚴肅了起來,叮囑道:
“殷侄兒,你就先回去吧,妖物之事莫要為外人知曉。”
“此事沒個定論前,為安全計,也不要出門了。”
“巡檢司那邊我自有說辭,不會提及到你。”
“多謝主事!”文殷拱手道謝。
他明白巡檢司那些家夥不是好相與的主,若是知道他跟此事有關係,多少會生出些是非。
看著文殷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門下,文長勳摸出懷中銅鏡看了看,頗有些自得地撫了撫胡須:
“竟能從妖物手下逃得一命……這小子運道還真是不錯,不愧是我文長勳資助過的人。”
此物是文長勳一好友贈送的,可以辨妖魔、識邪祟。
方才他初聽文殷在妖物下手毫發無傷,還以為對方被附了身,於是立刻將銅鏡取來,想要探個究竟。
好在事實證明,一切隻是一個誤會。
“希望妖物已經遠去了吧……”
良久,文長勳忽的歎了一口氣:
“文家好不容易才散了點兒枝葉,可經不起折騰了……”
……
自從主房歸家後,文殷當天就看到有巡檢司的兵丁以緝拿“龐立”的名義入駐了村子,分成了晝夜兩班巡邏。
偶爾巡檢都會過來露個麵,一臉威嚴地按著刀巡視村中,甚至都沒去調戲大姑娘小媳婦兒。
顯然,文長勳確實將他們喂得足夠飽。
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文殷也依文長勳所言,沒有再出過家門,生怕撞上了樹妖。
好在一連過了七八日,村裏也沒聽到說誰家的人被妖物所吃。
又過了幾日,見還是無事發生後,巡檢司的兵丁也適時透露出“龐立”已經被抓捕的消息,而後開始撤離。
不明真相的村民們真當凶徒已經伏法,紛紛長鬆了一口氣,奔走相告起來,村中一片洋洋喜氣。
哪怕村民們本身並不寬裕,也在巡檢司兵丁即將撤離之時,湊出了些心意相贈,甚至一直將他們送出了村口。
特別是死在龐立刀下那幾人的親屬,更是跪地哭送,拜了又拜。
平日裏在鄉裏威作福慣了的巡檢司兵丁們哪兒見過這種場麵,感動之餘,更多的是莫名的慌亂,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裏。
村口的大柳樹下。
一襲布衫的文殷遙遙看著這一幕,心中頗有些感慨。
有文長勳這麼一個負責任的主事在,文家族人相比於其他村落的人來說,已經算得上是很幸福了。
至少他們隻用擔心生計便可,不用擔心為外人所欺,不用擔心土地被兼並,甚至不用擔心遭到妖物、邪祟的禍害。
就連犁華村的那些外姓們,都跟著沾了不少光。
“現在知道自家主事的偉大了吧?”有熟悉的男聲自身後響起。
文殷扭頭看去,卻見那名黑衣護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後方,一臉的深沉模樣。
“主事確實高義,如淵佩服之至。”
文殷心悅誠服道,繼而拱手詢問:“敢問大哥名諱?”
原本還故作深沉的黑衣護院聽到這話,麵皮一抽,看著文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什麼異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