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伴隨著一聲悶響,被馮舞連人帶劍粗魯扔過牆頭的文殷,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嘶——”
一陣齜牙咧嘴中,文殷心下長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沒殺我……’
說實話,文殷完全想不通馮舞為什麼不下殺手。
反正要換做是他,肯定是在能動的第一時間就要把人給弄死的。
‘莫非……她粗獷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嬌羞的女兒心?’
‘因為我跟她坦誠相見過,是第一個看到她身子的男人,所以她下不了殺手?’
文殷一陣腦補,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如果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可能會懷疑人生。
畢竟說書人嘴裏的江湖俠客,通常都是跟漂亮俠女發生這般香豔之事。
怎麼到了他文殷這裏,對象就變成大肌霸?
文殷腦子裏一陣胡思亂想,動作卻不慢。
他隨手將劍拾起後,他一麵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一麵用目光在周圍搜索著綰緋。
很快,文殷在牆角發現了蜷縮成一團、模樣慘不忍睹的小人兒。
此時對方的肚皮已經深凹了下去,隱隱甚至能夠看到細長的肋骨痕跡……
慘白繃緊的皮膚上更是布滿了皸裂,如同隨時都破碎的陶瓷娃娃,再尋不到半點兒生機。
文殷表情凝固在了那裏。
隻覺雙腿灌了鉛一般,一時竟然不敢上前。
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變身,抽取的肯定是對方的力量。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把對方抽成這副模樣。
“死……死了……”
怔怔看著這一幕,文殷發青的嘴唇顫了顫,隻覺喉嚨有些發幹。
良久,他僵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直到此時,那裏仍舊沒有絲毫絞痛感。
但他心下卻無半分欣喜,隻有難言的悲傷。
文殷剛恢複了些力量的身體,再度虛脫下來,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腦已是一片空白。
某一刻。
“餓……”
有極細微的聲音傳入了文殷的耳朵。
他身體猛地一震,繼而直接撲了過去。
……
“馮舞,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我都敢攔!”
渾水門內院,庭院中。
身穿淺藍色窄袖武服的女孩站在花壇上,仰頭看著麵前的魁梧女人,還帶稚氣的小臉上滿是憤怒:
“你最好先給我一個解釋,然後再為剛才的事情,給我家小姐一個解釋!”
“如果你的解釋讓我覺得不滿意,渾水門這個月的常例就多上交兩成!”
“如果你的解釋讓我家小姐也不滿意,那你們以後都不用交常例了……”
女孩用手指狠狠戳了戳馮舞的下巴,小臉顯得有些猙獰:
“因為從今往後,清水坊不會再有渾水門這個東西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馮舞高達八尺的壯碩身軀麵前,身高不過五尺的女孩看起來是那般的嬌小。
哪怕站到了花壇邊緣,個頭也堪堪隻能跟對方胸口平齊。
一旁垂首的黃嚴毫不懷疑,隻要自家門主願意。
她蒲扇大小的手掌,輕而易舉就能捏爆這個小丫頭片子的腦袋,就像是捏死一隻小雞仔。
隻是……
能捏死是一回事,真捏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沒見小姑娘這般囂張,馮舞臉上卻沒有絲毫憤怒,反而一片恭敬嗎?
她甚至還特意彎下了腰,讓對方戳她下巴時能更輕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