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失神回到山洞,腦子裏一直重複剛剛的畫麵。

“他們說巫醫,應該是指會醫術的人。”

所以,那個人不會死的吧?

可他傷得那麼嚴重,條件這麼落後怎麼治?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死?

她思緒亂成一鍋粥,焦躁不安地蹲在石台上待了好久。

這邊,蒙啟沒跟她一塊回來。

他想著漢諾的傷,跑到部落外巫醫經常去的山地。

巫醫沒找到,被祭司派出去的人還在尋找,蒙啟招呼了兩句就一頭紮進林子。

高地上,他仰天一聲口哨,沒一會金雕從不遠處出現。

有了金雕這天上的眼睛,他很快找到巫醫。

可他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他沉默著回到山洞,因為沒在神使身邊,被祭司嘮叨了一通。

老祭司一邊憂愁漢諾的傷,一邊斥責蒙啟不懂事。

蒙啟也隻好先回來。

女人很安靜,好像根本沒發現他,等他走到她麵前時,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走到離她不遠的地方坐下,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女人轉動僵直的脖頸:“你的族人怎麼樣了?他能好嗎?”

“巫醫阿婆沒有辦法。”

又是長久的沉默。

蒙啟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當然,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已沒有任何額外心思去揣摩對方的想法。

沉默是好的,至少這段憂愁的時間他能獨自喘息。

陽光升得很高,像一團實質的火焰灼燒著洛雅的心靈。

她懦弱了很久,一是對鮮血的敬畏,二是不想惹上這號“麻煩”。

但作為受過和平時代人文主義熏陶的藝術從業者,她的內心世界又遠比一般人細膩敏感。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即使是陌生人,她也做不到。

“或許,我可以救他。”

她緩慢抬頭,努力讓自己語氣冷靜,但開口,還是有著不受控製的顫抖。

“我想試試。”她站起身,挪到蒙啟身邊。

久蹲使她從膝蓋到腳尖都是麻的,她走得很不穩,像一個喝了酒的醉漢,盡管蒙啟還沒有這個概念,但他知道她狀態很奇怪。

“你可以救他?”

“如果祭司和巫醫都沒辦法,如果他隻能等死。”

洛雅試圖說服他,說到一半,她猛的意識到這是在消耗時間,自己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麼。

於是,她停下所有,踉踉蹌蹌地朝外麵跑。

陽光此刻已從焦灼變向熱烈,那是一種火熱的奔赴。

“係統,你最好給點力。”

“宿主放心,936號是正規生產,出廠前經過重重質量把關,有資格證的。”小男孩傲嬌的說道。

“哪是對你不放心,我是對造你廠子不放心。”

“……”

洛雅一心撲在受傷的漢諾身上,她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個山洞。

沒打招呼,直接蹲到他麵前。

“神使大人!”

“神使。”

洞裏已經沒幾個人,大部分人都已經去做自己的事,隻有恩娜母子、巫醫和祭司守著漢諾。

在看到神使過來,幾人心情都不由跳躍了一下。

“神使,您過來?”

“把他身上的獸皮掀開,我想看看他的傷。”

祭司有些意外,百年來口耳相傳,神使已經被當成智慧的化身,是神在世間的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