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雅在忙碌中度過,或許救治更多傷患不能使逝者生還,但卻是她眼下最該做的。
她並不是真正的醫生,麵對重傷,隻能用最簡單的處理方式,好在肉眼所見都是外傷,她的藥大概率能救回這兩個人。
處理完,洛雅被不停感謝,看到他們的呼吸心跳趨於平穩,她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些。
“這些傷藥留給你們。”洛雅將藥物分出一部分出來,餘下的她給其他傷患處理。
峽穀裏勇士休息整頓,開始分配獵物,趁這個功夫,她幾乎跑遍了幾個部落臨時聚集處,孜孜不倦。
她不想停,因為停下就會想到桑卓的父親。
她是在通過救治他人來麻痹自己,但很好不是嗎?救治傷者,怎麼都是有用的。
*
“對不起…”她聽到有人對她說,輕如蚊蠅。
應該是聽錯了。
“對不起。”
洛雅看向那人,是三個部落裏的某個人,麵容陰冷,骨骼分明,皮肉緊繃。
好吧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好惹的氣質,要不是救治傷患,洛雅是不喜與這樣感覺的人打交道的。
“你是在對我說話?”
“是的,莫卡的巫醫,我是在向您懺悔。”他看著她,紅色的血絲占據了眼白,眼睛一眨不眨,極其認真的說道。
洛雅不解其意,“我們並不相識,你為何要向我懺悔?”
“因為我們部落的自大,招來數量龐大的野獸,才導致今天的慘劇。很遺憾,莫卡部落死去了一位勇士,這……都是我的錯。”
“你…你在說什麼?什麼你們部落的自大?”洛雅抓著他的胳膊,情緒起伏。
難道這件事情,還有什麼她不知道嗎?
她原本在心裏自我譴責,但這個人是什麼意思?
“說清楚。”她壓低聲音,讓自己更鎮定。
這人臉上露出哀傷和挫敗,“昨天,我們看到你們使用的弓箭,回去後也製造了一批出來,但是並沒有那麼好用,隻能近距離射擊,弓弦也很容易崩斷,我們加粗了弓弦以為就能解決。”
“昨天你們部落表現的太出色,分走了那麼多獵物,如果今天還是這樣,我們的嚴冬將很難度過。”
“為了得到更多獵物,我們三個部落私下商量,擴大範圍驅趕,果然如我們所想,看到比意料中多出一倍的野獸,熊碩曾發覺異樣,但我們將這事隱瞞下來,我們天真的以為,手裏也有弓箭,能將獸群獵殺。”
“可到獵殺時刻,才發現我們的弓弦彈力不夠,根本射不遠,我們全力搏鬥,依然沒能阻止……”他極生硬的訴說,像一盆冰水倒在洛雅頭上。
她喃喃出聲:“原來事情真相是這樣嗎?”
“一切都是我的錯,最開始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如果早知道結果……”男人說著,痛苦的捂住頭嗚咽起來。
“嗬!如果早知道,”洛雅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哪有什麼早知道。”
臉頰劃過一滴淚,如果早知道,她和莫卡部落不會隱瞞弓弦製作。
“你知道嗎,你把弓箭的威力想的太大,即便你們手上有趁手的弓箭,配上上好的弓弦,就能保證在多出一倍的獸群裏不出意外嗎?你太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