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開始,我的生活已經和自由絕緣了。
因為擔心我遭到暗算,我的同學們組織了護衛隊,每時每刻都有三個人跟在我身邊,就連上廁所也不例外。
——這是我自找的。
江文禮、孫啟華、卓立三人的咄咄逼人,同學的慫恿都隻是外因,重要的是,我願意天天看到池若嬋的笑臉,她的笑是那麼清麗可人,讓我覺得那些曾經失去的珍貴的東西又重新回到了身邊。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她也是興州人,我們的交往也許不必像許多校園戀人那樣,畢業就是他們最後的告別。
但是,我剛剛才在辯論中給了她難堪,在同鄉聚會上讓她氣得發抖,現在突然要低聲下氣地追求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我低聲下氣,她還是拒絕怎麼辦?按我的脾氣,我就會甩甩頭,一走了之。前人總結過追美女的三條經驗:第一是不要自尊,第二是死皮賴臉,第三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而才子們大都自視甚高,要他們屈尊一兩次還可以,要他們堅持下去就困難了,他們覺得那些來追他們的女孩比起美女要溫柔體貼得多。所以我們常常可以見到美女嫁醜男、才子娶醜女的現象。我們常常不能理解,那些娶到美女的家夥,和我們比起來,簡直一無是處,為什麼那些美女會心甘情願嫁給他們呢?難道是上帝給了她們美貌之後,又把她們變成了白癡?
我的情報小組給我帶來了我的情敵們的最新資料。江文禮是國內一家知名企業老總的兒子,他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錢。孫啟華的老爹是市政府的高官,他還有很多親戚也在政府主要職能部門任職。卓立的老媽是著名藝術家,曾經得到中央領導人的接見。他們平時的為人也並不壞,沒有多少公子哥兒們的驕橫跋扈。但是在戀愛問題上卻一反常態,爭得個你死我活,江文禮就曾經被孫啟華打得鼻子流血。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是怎麼和解的。
我該采用什麼樣的對策在這場較量中占得上風呢?與他們相比,我的家庭既沒有錢,也沒有權,更沒有什麼出名人物。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我自己和那幫眾誌成城的兄弟。
就在我為這事焦頭爛額的時候,機會來了。
那一天,我和三個保鏢在回宿舍的路上碰上了魚幹。
“快回去吧!有三個人在等你。”他說。
“怎麼,他們又來了嗎?”
“不是,是三位佳人。哈哈,你小子豔福不淺啊!”
我不在意地說:“你這是去哪啊?”其實我心裏直納悶:我可不認識什麼佳人,該不是學生會的什麼幹部聽說了我的事跡,要派我些苦差吧?
“吃飯去。”魚幹回答。
“餅幹怎麼沒跟你一起?你們平常不都是一起搭夥嗎?”我又問。
“他見到了美女還會覺得肚子餓嗎?”魚幹做了個鬼臉走了。
還未到宿舍,就聽見清脆的笑聲傳來。
“回來了,回來了!”我前腳還沒踏進宿舍的門,早有眼尖的人為我通傳了。
擋在三位佳人麵前的一個個身影知趣地讓開,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和兩張陌生的麵孔。
“我可以叫你老古董嗎?”那張熟悉的麵孔說。
“不可以。”我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可以?大家都這麼叫,我覺得這樣叫比較親切一些。”她說。
那兩張陌生的麵孔吃吃地笑。
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說:“這麼多人擠在這裏,你們不覺得這裏空氣太汙濁了嗎?喂,你們幾位不是還沒吃飯嗎?你看,你們都瘦成這樣了還要減肥,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們宿舍沒有男子漢。”我動手將幾位男生哄出了宿舍。餅幹死賴著不走,我也隻好由他。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坐下來對她說。
“是這樣的,下個月學校要參加六所名校的聯合辯論賽,準備選拔一些參賽選手和陪練選手進行封閉式訓練,於是我就想到了你。”她說。
“不用說,你是參賽選手的當然之選,可是我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
“就算是幫我一個大忙吧,我知道你不想參賽,所以我隻是請你當陪練。”
“我們學校人才濟濟,為什麼一定要我參加呢?”
“有你參加,我們參賽選手的實力才能大幅度提高。池若嬋已經答應當我們的陪練了,如果再加上你,你們陪練選手的實力可能會遠遠超過我們參賽選手哦。再說封閉訓練的時間也不長,隻有二十天。”
“池若嬋也當陪練?”
“是啊,本來是想讓她參賽的,但她說什麼也不肯。”
“隊員都要住在一起嗎?”
“對呀,教練說我們要同吃、同住、同練、同玩,這樣才能培養默契。”
我心裏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喂,老古董,你看我們的最佳辯手都親自來請你,這點麵子你也不給呀?”“對呀,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你該不是虛有其表膽怯了吧?”那兩張陌生麵孔幫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