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平元年,董卓聞關東諸侯欲起兵攻伐,驚怒交加,故遣李儒鴆殺少帝,又欲發大兵伐關東,為議郎鄭泰勸阻。
自從和楊弘一番高談闊論之後,袁術心中的彷徨、驚恐消失不見,有的隻是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卻不料剛一入夜,所有的美好都被紀靈帶來的消息給驅散無蹤。
“主公,伏義將軍求見。”帳門外,陳越抱拳說道。
伏義?哦,就是紀靈。袁術想起了他是自己的手下第一猛將,“快快有請。”
“主公,大事不好,不知何故文博大人突地策馬離營而去。”紀靈一臉焦急的望著袁術說。
什麼?楊弘跑了?這個剛才還和自己一起誇誇其談的人,這個剛才被自己稱讚並且要引以為肱骨心腹的人居然跑了?袁術感覺到自己的希望瞬間被人掐滅,對未來命運感到萬分的沮喪。
不行,自己得去追回他,不能讓他這樣跑掉,否則自己剛剛升起的希望就被他無情地掐滅。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明悟,袁術顧不得去怨懟,立刻帶著紀靈和陳越去馬廄找了三匹好馬朝著楊弘跑走的地方追去。
一路急行,終於在一個小山坡上看到衣袂飄飄的楊弘,看到紀靈怒目而視,一副要破口大罵的樣子,袁術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策馬緩緩而出,回頭輕聲說:“伏義,文忠,你二人注意警戒,待我和長史大人細談細談。”
雖然不知道楊弘為什麼要走,但是袁術既然追了出來,那麼不管他到底有何打算,即便是用強,袁術都覺得必須把他帶回去。
楊弘看見袁術驅馬與他一同停在坡頂,側過身來對著袁術行禮,“主公安好。”
“文博好雅興啊,如此夜色,獨賞何不如與吾等共享。”看著楊弘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袁術壓抑著想要揍人的衝動,和顏悅色地回應。
“主公也覺得夜色美麼?”
“皓月當空,群星燦爛。山巒疊嶂,清水潺潺。可當一美字乎?”
“如此美景,以後可沒有心思欣賞了。”
“是啊,大戰將起,天下生靈獨存者幾何?”袁術愁感上頭不由得感歎道。
但楊弘聞言之後卻一反剛才的態度,變得一語不發,袁術也隻好跟著沉寂下去。過了好半響,楊弘仿佛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天色已晚,吾等不若就此歸營。”
“好。”袁術微笑著重重的應道,說罷牽起楊弘的手,掉轉馬頭,聯袂而去。
歸入自己的營帳之內,楊弘苦笑連連,他沒有想到自己一番隨意的舉動竟然引起袁術親自輕裝簡行追了出來,袁術如此的看重讓他感到身上的責任更加的沉重,但方才與袁術並馬而立之時,他不經意間觀察到自己的主公似乎與以前有所不同,似乎沒有以前暴戾,而那一雙肅穆的眼神注視著北方堅定而又自信。
第二天一早,袁術在陳越的侍衛下穿掛完畢,便臨危正坐上首的位置,而後命親衛擂鼓聚將,不到片刻,楊弘,紀靈,張勳,李豐,樂就,劉勳,橋蕤,梁剛,袁胤,韓胤等人陸續進入營帳見禮之後每人按照官職親疏分坐兩列。
“董卓目無餘子,妄行廢立,屠戮士民,為人神所共憤,今橋東郡以三公詔書令天下州郡彙聚酸棗勤王除賊,吾意領軍北上彙合兗州各軍以壯聲勢,諸公意下如何?”袁術雙目似電,將營內諸人掃視一遍,語氣從容卻異常堅定的說道。
“願隨將軍征討國賊!”
雖然袁術表麵上是征詢眾人的意見,實際上他的口氣帶著不讓人反對的嚴厲,眾文武知道即便有意反對但袁術的決定已下也隻好順著他的意思表態。
而實際上,聽到袁術決意起兵征討董卓之後,武將中隻有張勳和梁剛二將麵露難色,而其餘如紀靈,李豐,樂就,劉勳,橋蕤等將則是一臉喜色,要知道後麵武將中除去劉勳本身出自官宦世家,與袁術,袁紹兄弟以及曹操這等名滿天下的人物有著關聯之外,餘下的如同紀靈等人都是袁術微識於草莽,簡拔於行伍之中,他們迫切地希望能追隨袁術東征西討,憑借自己的勇武在萬千軍中嶄露頭角進而封侯拜將,所以他們是真心誠意擁護袁術舉兵討董的決定。而張勳本來出自潁川張氏,其從兄正是南陽太守張谘,而張谘雖是天下聞名的士人,但其所任官職卻是來自董卓的任命,故而他也如同冀州牧韓馥般在討董與否的問題上搖擺不定,況且張勳雖然引兵歸附於袁術,但他卻不像紀靈等將一樣認為己方能夠一戰破敵,畢竟西涼鐵騎與大漢南北二軍聲名在外,不是己方短短訓練數月的郡國兵可以比擬的,若是聯軍一戰敗北,則關東根基盡失,之後為刀案之肉任人宰割了,但他卻又不敢當著眾文武的麵前勸諫駁斥袁術的決定,心中猶豫彷徨表露於外,讓與他向來極為親近的梁剛也能感到他心中的猶豫和為難。相較之下,楊弘,袁胤,韓胤這三名文士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畢竟舉兵北上出自楊弘的謀劃,而袁胤和韓胤向來為袁術之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