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見過蘇影,薑可染好些天沒出門,她待在臥室裏畫那幅設計草圖。
畫了又畫,怎麼都不滿意。
直到顧聽肆來敲門,一進門就看見了堆成小山的稿紙。
薑可染頭也沒抬:“什麼事。”
顧聽肆姿態散漫抄著兜,眼瞼耷拉著看她,隨手拈起桌上一張稿紙,看了看。
“最近都在忙這個?”
“嗯。”
收到敷衍的答複,他也不惱,明知故問:“誰能讓你大門不出,一直畫這些?”
“一個朋友。”
“剛認識的?”
“嗯。”
顧聽肆饒有興趣看著她,輕輕嘖了一聲:“怎麼沒見你給我畫個設計圖。”
薑可染聞言停下了手中的筆,抬眼看過來,目光真誠:“你想設計什麼。”
顧聽肆一噎,沒想到她答應這麼快。
他嘴角漾起淺淺弧度:“看你這個進度,估計我的明年都畫不出來。”
薑可染認真回答:“很快的。”
顧聽肆低笑一聲,優哉悠哉開口:“你現在跟我喜歡的設計師還差一截呢,再練練吧。”
切。
“走吧。”
薑可染還未停筆,手心便被人握住。
顧聽肆牽著她,不由分說往外走:“悶了這麼久,跟我出去走走。”
薑可染就這樣被他拉上了車:“我們去哪?”
顧聽肆一手支在車窗上,一手握著方向盤:“你不想知道你哥哥的事情嗎?我帶你去。”
直到汽車停在陵園外,晨曦透過掛著晨露的花樹,照入車內。
顧聽肆先下了車,薑可染心領神會地跟在他身後。
晨鳥在樹丫之間啾啾鳴叫,薑可染已經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我來過這?”
顧聽肆沒說話,直到在一處陵墓前停下腳步。
陵墓上的照片,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他的睫毛和眼睛生得很漂亮,和薑可染有幾分相似,仿佛含著一層光,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氣。
薑可染看見了陵墓上的名字。
薑行舟。
她低聲喃喃:“哥哥。”
顧聽肆在陵墓前蹲下:“帶她來看你了。”
這是第一次,兩人一起來。
顧聽肆微微皺眉,眼前再次浮現和清俊少年的最後一麵。
他滿臉都是血,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遞到自己手上,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交代自己。
“阿肆,我回不去了。如果你能走,你能不能去京都找我的妹妹。”
“你就說哥哥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讓她不要哭啊。她身體不好,我一直不回去,肯定會難過的。”
沾血的照片裏是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女孩子,由於身體孱弱臉色有些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