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錯,步步錯。
顧聽肆站起來,轉身向後走去。
薑可染還望著陵墓照片上的人發呆,顧聽肆已經走出去很遠了。
她快步追上他,直覺告訴她,顧聽肆心情不太好。
於是她沒多問,默默跟在他身後。
直到他又在一處陵墓前站定。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薑可染看見了陵墓照片上的年輕女人。
左不過三十幾,眉目清晰,五官鮮明,不是白幼稚嫩的長相。
她長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眼型狹長,眼尾微微挑起,勾出幾分媚氣和攻擊性。
幾乎是一眼,薑可染就看出來了。
這是顧聽肆的母親。
顧聽肆垂著眼睫,目中帶著淡淡的落寞。
帶她來看你了,母親。
鴉羽長睫投落暗影,他慢慢開口:“京都顧家你應該知道。”
薑可染愣了一下,她確實知道。
這些天,她為了查出那個和自己結婚的男人,找了不少資料。
京都近代豪門都被翻了個遍,還是找不到那個男人的任何消息。
但早年顧家的事,讓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在這些豪門秘辛裏,顧家那位小姐是個傳奇。
那時候顧家作為鼎盛豪門,實力遠在今天的薑家之上。
顧家隻有一個女兒,名叫顧若音,樣貌出眾,聰慧過人,顧家對她給予厚望,顧家老爺子一心將她培養成接班人。
可這位顧家小姐,遠赴S國留學深造,就此沒了音訊。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幾年,顧家老爺子因為失去了愛女鬱鬱而終,顧家也跌落神壇,不複當年。
就在這時,顧家收到了顧若音去世的消息。
沒人知道顧若音這些年去了哪裏?為什麼憑著顧家也找不到她的蹤跡,這一切都變成了謎團。
所以顧聽肆是顧家的孫子?
顧聽肆望著照片,眼神裏的情緒慢慢變濃,直至火苗湮滅。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來。
顧聽肆接起電話,不知道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他轉身看向薑可染。
聽罷他哼笑一聲:“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走到薑可染身邊,在她不明所以的視線裏,突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臉。
“公司有事,我要先走,你在這裏等我。”
“什麼?”
薑可染一時沒明白,怎麼公司突然有事,怎麼他要先走,自己在這等著做什麼。
沒等她接話,顧聽肆直勾勾看著她,像是看清了她此刻的想法。
他的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不鹹不淡地說:“honey,相信我。”
“一定來接你。”
他遞來的視線耐人尋味,薑可染沒有再問。
直到顧聽肆的背影消失在盡頭,薑可染沿著小路往回走。
沒走多久,她便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沒記錯的話,來的時候陵園裏隻有她和顧聽肆兩人。
她轉頭看去,是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女子。
年紀和自己相仿,踩著高跟鞋,在寂靜的陵園裏發出噠噠噠難聽的聲音。
薑可染停下腳步:“你是?”
眼前的女人顯然是奔著她來的。
女人走到她麵前,摘下墨鏡,一雙暗沉烏亮的眼眸暗光流轉,表情是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薑可染頓覺心尖一顫,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女人她一定見過。
女人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上下一掃,冷笑道:“看來是真的失憶了,連我都不認識。”
薑可染後撤一步:“你想怎麼樣?”
女人勾唇冷笑:“你跑不了了,不如少浪費點力氣。”
她輕蔑揚了揚下巴,便有手下走上前要動手。
薑可染皺眉:“你要綁架我。”
女人嗤笑一聲:“沒錯,讓我看看我的好母親是要保你還是保蘇家。”
薑可染眯了眯眼睛,一眼看見了女人戴著的尖利發釵。
如果能在手下上來捆自己之前,先把眼前的女人拖過來,做自己的人質。
她就可以安安全全走出這裏。
就在薑可染下定決心動手之際,她突然想起顧聽肆走之前的話。
“相信我,一定來接你。”
如果猜得沒錯,這個女人是想綁了自己去威脅什麼人。
而且看顧聽肆的反應,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計劃裏。
那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或許能從這個女人身上找到自己要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