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蓮娜給的地址就是這裏,她將一直待在這裏,直到婚禮開始。
奇怪的是,偌大的莊園並沒有人看守,隻有豪宅裏閃出慘淡的光來。
薑可染走進別墅,一眼望見極盡奢華的大廳,麗蓮娜垂頭喪氣正地坐在樓梯上。
四麵高高的牆壁在她腳下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聽見來自門外的腳步聲。
她倏然抬起眼皮。
再名貴的裝飾也遮不住屋裏的壓迫感,薑可染覺得呼吸有些難受,她接收到麗蓮娜詭異的視線。
敏銳的直覺讓她停下了腳步。
薑可染皺起眉頭,開門見山:“信呢?”
麗蓮娜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來:“你來了。”
她隻字不提信的事情,隻是站起身,朝薑可染走過來。
冷冽的燈光下,薑可染看清了她眼角的淚痕。
她心底閃過一絲不安,但並沒有後退,倒是任由麗蓮娜拉住了她的手腕。
麗蓮娜再次開口,語氣莫名有些興奮:“你終於來了。”
她力氣有點大,抓得薑可染的手腕有點疼。
薑可染投去探究的目光:“發生什麼事了,她的信呢?”
話音剛落,麗蓮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淚唰得又下來了。
“薑小姐,我好可憐。”
她一邊哭一邊搖頭:“我生來便是公主,肩負著整個S國的期盼。我謹小慎微,一步都不敢不出錯。”
“民眾喜歡什麼樣的公主,我便成為什麼樣的公主。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我真正喜歡什麼。直到我成年,父王給我訂下婚約。我第一眼見到了那個男人。”
她滿是淚花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我遠遠見到了他一眼,他受邀來參加宴會。”
逆光而現的身影修長俊逸,五官融在疏淺的光線中,有一種不真實的清俊。
“那是我第一次慶幸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是公主,我根本認識不了他,也絕不會和他有婚約。”
“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手腕上的力道突然加重,薑可染輕輕嘶了一聲。
麗蓮娜卻越來越瘋魔:“為什麼!為什麼要突然出現一個女人!”
“是一個沒有家世的女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女人,我早就派人去打聽過了。盡管他設法抹去了那個女人的痕跡,但還是被我打聽到了一些。”
“那是一個久病難醫的女人,雖然貌美但身體孱弱。她的家世在那個地方還算出名,但跟我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他不要我!要那個女人!”
“我恨死了她,我每日每夜以淚洗麵,我就盼著她能死。”
“她難道不該死嗎!”
麗蓮娜的聲音已經近乎嘶吼,薑可染猛地甩開她的手。
瘋了。這個女人瘋了。
麗蓮娜被甩到地上,眼底恨意卻愈發明顯:“她當然該死了!天知道得知她死訊那天,我有多高興。”
薑可染的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之前談到傅聿辭的妻子,麗蓮娜眼底的惋惜和哀歎,看來都是裝出來的。
為了一個男人,去恨去詛咒一個素未謀麵的女人。
她才是該死的那個。
於是薑可染也不再客氣:“信給我。”
聞言麗蓮娜臉上浮現出一絲慘厲的笑來,薑可染挑眉,一下便明白了:“沒有信,你再騙我。”
薑可染心裏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如果從一開始麗蓮娜就是想把自己騙到這兒來。
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總不可能是讓自己聽她這些瘋話吧。
況且薑可染怎麼都沒聽出來,她說的一連串,到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於是她看了麗蓮娜一眼,轉身就要走。
突然身後的人喊住了她。
“薑小姐!”
薑可染停下腳步,麗蓮娜臉上的表情已然變得悲切。
“你不可憐可憐我嗎?”
薑可染更加不明白她的意思。
麗蓮娜哀歎一聲:“我辛辛苦苦等了好久,才等到三天後的婚禮。我不能沒有聿辭,我不能失去他,你明白嗎?”
薑可染愈發沒有耐性,語氣也變得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什麼?”
麗蓮娜盯著她,黯然的眼底突然閃起詭異的光來:“那個女人沒有死,我們讓她去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