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圖談感覺?
就像讓他現在原地自殺一樣荒唐可笑。
可是他不想死,他還要回去見親人朋友,要想辦法先把暴怒的明匪玉安撫下來。
於是謝知歸穩定情緒後,抬起頭,大膽直麵明匪玉的怒意。
“有的,我知道你對我好。”
他說的很輕,又故意流露出一點害怕和柔軟,甚至讓眼神裏出現了依戀。
迷惑性極強。
謝知歸試著拉起明匪玉的手,剛才那一掌拍碎了木頭,也讓一些小木刺刺入肉裏了,謝知歸仔細溫柔地幫他取出來,垂眼低眉的模樣看上去很乖巧聽話,明匪玉手指蜷了一下,並沒有抽回去,一瞬不離地看著他。
“疼嗎?”謝知歸問他。
明匪玉嗓音暗啞:“疼。”
“以後別這樣,白白讓自己受傷。”
謝知歸又想了下,猶豫道:“昨晚放兔子咬你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不用和我說這個。”
風吹起臉頰邊的頭髮,這才看到他臉上有一小塊灰沒擦幹淨,明匪玉剛伸出手,謝知歸一看到細長尖銳的指甲不由得躲了一下。
感覺到明匪玉目光瞬變,他又趕緊自己擦幹淨了。
並且找補道:“你手上有傷不方便,我自己擦就好了。”
然而明匪玉收回手,垂在身側,目光沉冷地望著他,一言不發的人換成了他。
偽裝難道被看破了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涼了,謝知歸覺得難捱了,又冷又難堪。
衣服被解了大半,要掉不掉的掛在腰上,頭髮被吹亂了,碎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除了臉,身上都是灰,樣子估計又醜又狼狽,可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明匪玉在看什麽。
空氣很安靜,如同凝固了。
直到某一刻明匪玉打破沉默:“不說話折磨人嗎?”
謝知歸微怔,隨即誠實地點點頭:“有點。”
明匪玉愴然一笑,想起了什麽,似怨似恨:“你以前就是這麽折磨我的。”
“什麽?”
謝知歸微微瞪大了眼,他可不記得什麽時候對明匪玉冷漠以待過,翻遍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所有記憶,都沒找到明匪玉口中說的那些。
他再怎麽樣,也不會沒禮貌地對一個不熟悉的人冷眼相待。
難道明匪玉說錯了,記混了,把他和他那個情人弄混了。
謝知歸猜想大概就是這樣了。
他是把對情人的怨恨,宣泄到了他身上嗎?
謝知歸擔心,他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餘光瞥到一地灰塵,寒意順著脊背竄上天靈蓋。
他想活下去,不想成為地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