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歸不知道明匪玉在笑什麽,隻知道明匪玉就抵在他的肩上,唇瓣離他的耳朵更近,一仰頭就能觸碰到。
好像一把危險鋒利的刀刃貼著他的皮膚劃過,又好像毒蛇吐著蛇信子滑過,訴說著某些古老又惡毒的詛咒。
他的聲音是顫栗的:“我都說了,我不是……”
“我不在乎了。”
“……”謝歸知驚恐瞪著他。
這狗瘋子又想幹什麽?
明匪玉將他一點點圈進懷裏,拉入他所掌控的領域,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看,也不給任何機會逃跑。
“我現在就要你這個人,隻要你這個人,不管你靈魂上刻著誰的名字。”
謝知歸又懼又怒:“……你簡直瘋了!”
“嗯,那你就要聽話,不要再惹怒一個瘋子。”明匪玉微微笑了起來,在耳邊輕聲吐氣:“不然,後果自負。”
用最溫柔的語氣,讓謝知歸滲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明匪玉知道謝知歸害怕得在抖,他邊拍拍背安撫他,嘴角卻揚起了諷刺至極的笑意,眼中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
他可以繼續為他妥協。
謝知歸既然要裝,那他就陪他玩下去,玩到自己膩了的那天,又或者等到謝知歸裝不下去了。
想讓他放他?
除非等到他徹底瘋了,或者謝知歸徹底瘋了。
否則,他們就像現在這樣相擁到死吧。
哪怕同床異夢,哪怕會互相撕咬得遍體鱗傷,哪怕謝知歸永遠也不承認自己曾有過一個愛人。
這懷抱的力氣很大,像要把人揉進骨血裏。
他想好了。
隻要人還在自己手裏,能緊緊攥著。
其他的一切,都沒有關係。
第46章
謝知歸覺得, 他一定會比明匪玉先瘋,被他可怕的偏執逼瘋。
昨晚鬧的很厲害,他一夜沒睡著, 天不亮眼睛就睜開了, 但繼續裝睡, 直到明匪玉起身出去。
隻有明匪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能得到一絲間隙喘口氣,想一想其他事情,其他時候壓抑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他想不明白,明匪玉怎麽變成這個可怕的樣子了,在他看到的回憶裏,以前的明匪玉對任何事都很淡然從容,無論是族人的背叛還是被外敵圍殺, 在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驚慌。
從屍山血海裏悠然走過, 衣擺不會沾上一點血, 就像一個毫不相幹的過客。
偶爾因為一絲惡劣的玩心而停留,將旁人戲耍的團團轉。
但他從不會在某一個人和事上過多執著。
按他以前的話來說,玩久了就沒意思了。
所以他這次為什麽還沒有失去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