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歸吃完等了一會,身體沒有異樣,也就放心了。

風有點冷了,謝知歸看天色昏暗又快到了傍晚,心也沉了下去。

今晚就是月圓。

時間快到了,即使沒想到辦法也得先回去,為今晚的事做好準備工作。

他小心進入石窟,環顧一圈沒看到人,又看向那個冰室,明匪玉應該已經提前進去了。

進去也好,省的碰上麵還尷尬。

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

他和明匪玉隻會有一個人安全離開這裏。

他把蟲子們支開,從背包裏翻出那把匕首,把裹著的布條解開。

利刃劃拉出鞘,雪白刀麵倒映出他冷靜但嫣紅的不正常的臉龐。

下一秒手忽然一抖,匕首哐的摔到了地上。

幾乎是頃刻間異樣迸生,如傾天大潮席卷而來,謝知歸被抽去了全身所有力氣,幾乎沒辦法站穩,一不小心撞上了石桌,打翻了背包,裏麵的東西全灑了出來。

可他眼前又開始看不清了,就像從來不碰酒的人突然灌了半瓶二窩頭下肚,醉的臉頰飛紅,眼神渙散,從腹部燒出一團燥熱難捱的火,如野草瘋長,沿著血管野蠻竄遍全身。

沒有一處不在發燙。

到處都是火在燒,燒的皮膚呈現深醉後的酡紅。

本能告訴他要去找水,隻有冰涼的水才能把他從燥熱中拯救出來。

在哪裏,水到底在哪裏……

周圍好像都是水聲,他找不到準備的方向。

又不小心踩到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往後跌了幾個趔趄,腰部重重撞到一塊凸出的石壁上——“嘶,啊!”

感覺撞碎了骨頭,他倒在地上痛吟:“疼,好疼……”

打了幾個滾,不知不覺來到了那間冰室。

一絲涼意稍微撫平了身體上燥熱和難受。

但還不夠,想要更多……

他此刻腦子裏混亂成粥,壓根記不得明匪玉的警告了。

隻知道好熱好熱,受不了了,本能地朝冷氣冒出來的方向爬過去,身體扭動,如一條生著媚骨的蛇。

而冰室內,明匪玉盤腿坐在中間,頂上開了天窗,月光可以透過它灑在他身上。

每次他試圖進入冥想狀態,腦內總是浮現出各種雜念,搞得他心浮氣躁,根本沒辦法靜下心。

而這些雜念全都和一個人有關。

把謝知歸帶來這裏的本意是想用他身上的味道安神定心,卻不想神是一點沒安到,心亂的都不知道怎麽理了。

謝知歸、謝知歸、謝知歸!……這個名字,這個人,像是給他下了情蠱,無論他在與不在身邊,都無法讓自己不去想他。

想也沒辦法,現在又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