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歸抬起眼皮斜睨他,“你又想做什麽?”

明匪玉拉起他的手放在手心裏,大拇指稍使力按了按手背,像是無聲表達不滿。

“你剛才為什麽要瞪我?”

謝知歸把手抽回來,反問他:“你為什麽要對我姐姐動手?她剛才又沒惹你。”

“她惹了。”

明匪玉輕輕將手蓋在他的小腿上揉了揉,語氣陰沉不善,“她剛才打疼你了。”

如果謝知歸不瞪他那一眼,剛才就想把謝清元的腦袋擰下來。

謝知歸無奈解釋:“可她是我親姐姐。”

明匪玉有些不解地問他,“那又怎樣?”

謝知歸看明匪是真的無法理解,一下子也不知道從哪裏給他解釋起。

他知道明匪玉對於親情的觀念很單薄,他是天生地養的怪物,行為邏輯單一,甚至有點簡單粗暴,隻會對自己認定的人極好,縱容到沒有底線的程度,但是其他的人死活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一個眼神都不想去給。

謝知歸不會去強迫他改變什麽,但得提醒好他,不能對他在乎的人下手。

“我姐姐沒有壞心,她對我一直很好,她脾氣就是那樣,急躁又神經大條,她不知道拍到我傷口了。”

明匪玉似乎陷入了思考,慢慢接受他的邏輯,“因為她是你的親姐姐,你們有血緣關係,她打疼了你,但你不會生她的氣?”

謝知歸:“嗯對。”

他心裏忽然有了一種爸爸看見傻孩子終於學會了一加一為什麽等於二的成就感。

但很快,明匪玉看著他,眼底又有了新的不解,“那我們的關係不是比她和你更親密嗎?為什麽我弄疼了你,你卻要打我?”

“……”

為什麽你心裏沒點數嗎?

“別問這麽多。”

“為什麽不能問,我有哪裏說錯了嗎?”

謝知歸不想在這種燎人臉紅的問題上解釋太深,隻好說:“你們不一樣。”

明匪玉:“有哪裏不一樣?”

“她,是姐姐。”

明匪玉緊接著追問:“那我呢?”

謝知歸遲疑了一下:“你是,你是……”

明匪玉越逼越近,雙手撐在他身側,將他完全籠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中,具有壓迫感氣息無聲催促著他,“快說,我是什麽?”

謝知歸靠在床頭,身後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明匪玉整個身體傾壓上來,眼裏全是急切和執拗,謝知歸點了一下他的鼻尖,想把人往回推點,抱怨他這麽急做什麽,但是沒推得動。

“你起來點,挨這麽近熱。”

“快說,不說我不動。”

謝知歸瞪著他,忽然又無聲笑了起來,心想,真是的,在要名分這事上老是急性子,像個不給買玩具就鬧騰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