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劍一直被譽為兵器之王。
劍是不可缺少的隨身護衛,
劍代表著權勢和威儀,
劍彰顯著勇氣和智慧,
劍是高傲的,
同時,劍也是孤獨的……
巽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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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慘白的臉,暗紅的白絹——
自我有意識以來,唯一的映象……
在鏡子中,我看到了那張臉。原來,那是我的臉——
我,是誰?
“巽女(音汝),小心!”下麵有人在喊。
“啊?——啊!啊!”剛才出神,結果忘記自己正站在梯子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我死命抓住才沒有掉下去,“好險——”長出口氣,忽然間隱約想起,剛才手中好像拿著什麼東西……完了,死掉了!
“咳咳!巽女啊,你又險些摔破我的東西——這個歌窯的花瓶全世界隻有這麼一個啊!”下麵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
“阿守,你去當守門員的話,中國隊一定能拿世界杯!”說了一個並沒有讓他笑的笑話,我從梯子上下來。
“這不還是拜你所賜!”他還心有餘悸地摸著那個紅色窯變的花瓶,“巽女,如果你是來搞破壞的,拜托下次不要進我的貯藏室——你已經摔壞了蠶叢王的金杖,弄壞了我從驪山帶回來的金鳧,還有……”
“人家好心幫你收拾你這個大垃圾堆,你還挑三揀四的!”受不了他的碎碎念,我吼了回去。
“垃圾?”這個詞似乎很傷他的自尊,“這裏哪有什麼垃圾?連故宮都沒有我這裏的東西齊全!”
“不能吃又不能用,不是垃圾是什麼!”
似乎想到什麼,他“噗哧”笑了。“別這麼笑,好惡心!”我吐著舌頭說。
“算我求你,這裏我自己收拾就可以,大小姐你出去好不好?”他說,“晚上請你吃飯全文閱讀隔世!”
剛想答應,一個青白色的身影從身邊飄過(是真真正正的“飄”)。“沒什麼,我沒有生氣,巽女也是好心,”他笑著說,“有客人來嗎?知道了,謝謝你,應龍!”
“我去看看好了,你們慢慢親熱——”不談什麼條件我也要閃人了,可不想在這裏當電燈泡。
“您好,歡迎光臨,需要些什麼?”我從屏風後麵出來,看到有個西裝男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卷很久的卷軸,看來是找阿守鑒定或者來換錢的。“請問車先生在嗎?”他問,“我想請他看一幅字。”
“他——”剛想說他有事正忙,卻見他從屏風後麵走出來,還換上了一套幹淨衣服,“先生,您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嗎?”
“車先生?”那人的笑容有些尷尬,“抱歉,我以為您應該是七、八十歲的老先生——”
“我爺爺他已經退休四、五年了,現在這裏由我接手。”阿守又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臉不變色地說謊。
“原來如此——”那個人遲疑了一下,把手中的卷軸遞了過來,“能幫我鑒定一下,這幅書法是真跡嗎?我爸爸說這是我曾祖父傳下來的,是南唐後主李煜的。”
阿守展開卷軸,裱著一張更古老的紙,上麵寫著一首詞:
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經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一會兒,對那個西裝男說,這的確是真跡。那個人很高興,連聲道謝離開了。
等那個人走後,我對阿守說:“我記得你說你的收藏品都是真的?”
“當然!”隻要提到他的收藏品,他就會非常自豪。
“那麼,你能解釋一下剛才那家夥的‘真跡’是怎麼回事?沒記錯的話,我上次弄倒的一堆廢紙裏麵有一張和這個非常像。”我說。
“……那個和這個年代相同,用儀器也測不出來。”他笑著說,“我很喜歡那個年輕人寫的東西,他也樂得和我交換。所以,我的書法還不錯吧?雖然趕不上王羲之——”
“……”如果我現在開口,下巴一定會掉到腳麵上。這個,這個家夥,不是用“妖怪”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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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說了,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道貌岸然(?),其實經常“坑蒙拐騙(?)”的家夥是個基本上對我而言可以翻譯為“姐夫”的人。他叫車亙守,本人並不姓車,更不是朝鮮人,隻是他自己認為這個姓比原來的好寫。
我叫巽女,但是身份證上的名字叫昆嵐,阿守說這個名字太不好寫,現在正就讀×;×;大學天文學係。
他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老掛鍾,思考了一下才說:“已經下午兩點了,阿女,你不是還有課嗎?”
“……”下一分鍾,來不及對他的行為作出反擊,我已經在冒著被交警叔叔教訓的危險在馬路上狂奔——今天這節課是全校有名的“滅絕師太”的哲學課,據說她曾輕輕地來,輕輕地離去,然後——輕輕地當掉了整整兩個班,還不算那些零星招難者——
當掉是小,麵子為大,年初和阿守打賭,如果今年我A全,他就請我法式大餐全文閱讀光與暗的平衡。為了美味,我hurry,hurry!
教室新漆的老舊木門正在向我招手,我鐵定可以在“滅絕師太”到之前進入教室——不能辱沒我“x大神鹿”的稱號,自然先她一步衝進教學樓。
“碰”——很響的聲音,突如其來的碰撞讓我眼冒金星,一群來客串的小鳥起勁“吱吱”叫著。我不記得我們這麼摳得要死的學校肯裝玻璃門的——還好本姑娘體質好,沒有倒下。顧不得那麼多,確認眼前著實沒有什麼,我邁開步子繼續衝刺。
等等,好像,好像踩到什麼——沒時間了!美食就要長著翅膀飛走了……
終於,我以與“滅絕師太”僅隔兩個身位的距離紮進教室。
……
提心吊膽的一節課下來,還好有驚無險。
翻出課程表,下節課是天體物理學。不過講課的徐老頭出去開會了,今天也就沒什麼事了。收拾好書包我就打算回家,卻被坐在一旁的蕭月荷攔下:“美女!求你一件事!”
“幹什麼?”我問。
“馬麗今天沒來,你替她上下節的選修好不好?”她說,“剛才她發短信說回不來,又說第一天不能缺席——老師要點名的。”“一定是和男朋友玩瘋了——”心裏想著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的確通用啊,戀愛中的人膽子真大,連“滅絕師太”都不甩,“什麼課?”上課好說,不就是答個到,然後隨便doeverything都可以的選修嘛。
“那太好了,我們走吧!”她說,“聽說今天日語口語教師是新來的,人長得很帥!教室就在樓上。”色女,她一定是打探清楚才興高采烈去報名的,英語學了十年還整天超低空或者墜毀的她會對學二外有興趣,我就能一夜蓋好阿房宮!雖然愛看日本的動畫漫畫,但我和大多數喜歡此道的人一樣,並不精通日語。阿守能說得很流利,但懶惰的我僅僅學了些日常用語。
我和蕭月荷坐到了第一排。她似乎還托相熟的同學占了位置——我倒是也有些期待,看看這個“菌男”長得什麼蘑菇木耳樣。
一個西裝男夾著一摞複印資料走了進來。當他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但沒繼續向我這裏看,而是走上講台,用比較標準的普通話說:“大家好,我叫羽正皓,很榮幸成為你們日語口語的老師,請多多關照!”說完不忘鞠了一個標準的九十度日本禮。
這回的老師居然是個日本人,而且還是個東洋差不多帥哥,下麵立刻炸開鍋。我無奈地捂住耳朵,看來得到消息的人還真不少,有兩萬,不,四萬——足夠開世界規模地養鴨場。
“如果有什麼問題要問,請大家舉手,我會一一解答。”他微笑著說,“之前請大家配合一下,點一下名。”
當他點到“馬麗”的時候,我自然起身答應,他笑了笑,不明意義點了點頭。管他呢,反正我今天任務完成,等那些群鴨子開始爭先恐後做婚姻情況調查的時候,我已經去夢周公變蝴蝶了。
下課的時候,蕭月荷說那個老師上課時經常在看我——管他呢,反正睡覺的是“馬麗”不是我,讓我代課就是這個待遇……
“阿守最新章節矽靈!”推門進來居然沒人出現,連應龍也不在,“人都到哪裏去了?”我繞過屏風走進幽暗的走廊中:地麵木質的地板不時發出咯吱的聲音,陣陣香氣撲來,是阿守在走廊中燃的薰香,他說這種香有凝神歸元的作用,可以平息一切殺伐戾氣——綿長悠遠的香氣,似乎真的安撫著這裏那些年代久遠的精靈,令他們在久遠的回憶中靜靜安眠,回憶——
“阿守!”我找了很多屋子,他都不在,於是走到了最裏麵的房間。
房間裏的布置好像個鐵匠鋪,擺著一柄柄青銅或者鋼鐵鑄造的寶劍。每一把都鋒芒未損,寒光流動,高傲地顯示著自身地與眾不同。與其它的劍待遇不同,我發現有幾把劍單獨放在正中央的一整塊寒玉製成的桌子上。其中一把沒有開刃,靛藍的柄青白的劍身,也許是寒玉的作用,上麵總是霧蒙蒙的一層水汽;然而我的目光完全被它旁邊的那把劍吸引了過去:並非青銅墨藍的而是青銀的劍身,鍍層巧妙地設計成了風雲紋——非常熟悉的感覺,禁不住伸出手去……
一股強大的意識衝了過來,我一下子就被卷入了漩渦之中……
江水滾滾,旌旗烈烈——是敵人的旗號;喊殺震天戰馬嘶鳴,除了江水,已經無路可退……晃動的人影中,有似曾相識的麵孔……
怎麼?那是我的臉?怎麼會?”我”在活動,不是靈魂出竅?那麼我又在幹什麼?
人們嘶喊著,我聽不真切,在說什麼?
女人慘白的臉,暗紅的絹……
有人在喊,說什麼?
“不要看,不要聽,巽女!”一雙溫暖的手覆上我的眼睛,耳邊傳來阿守的聲音,“那些不屬於你——”
“可那是——”那是我的臉沒錯,為什麼我不記得?
“那不是你,隻是一個幻影,你隻是巽女,為自己而活的巽女!”他柔和的聲音有那麼一絲不忍,但卻把我拉了回來,“不是講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