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擺擺手,“誒,別這麼客氣,我可是來審你的。”
風明蕭規矩的低頭,“李先生請問,明蕭定知無不言。”
軒轅琅疑惑的一偏頭,左看看李蓮花,右看看風明蕭。
不是,幾個意思?
他審的時候這瞎子跟個鋸嘴葫蘆似的,刑也上了鞭子也抽了,半個字都不吐露。
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瞎子那一身硬骨頭呢?啊?
李蓮花察覺到他的目光,伸手撓了撓鼻翼,低咳一聲。
“你說,蘇姑娘與府衙中人有交易,知道此人具體是誰嗎?”
風明蕭沒有絲毫的遲疑,開口答道,“崔裴。”
他這話一出,邊上守著的錄事都愣了一下,著急忙慌的趕緊記。
李蓮花又問,“你曾說,姚大人還沒到死的時候,那你們準備,讓他什麼時候死?”
風明蕭頓了一下,“他死了吧。”
用的陳述句,這話一出,邊上府衙眾人都是一驚。
姚大人已死的消息,他們半分都沒透露出去,這個瞎子是怎麼知道的?
“不然府衙不會亂成這樣,崔裴也不會狗急跳牆。”
風明蕭知道李蓮花想問的是什麼,索性不等他再開口,將自己知道的通通都說了出來。
“我為他下痋的時候,留下過控製痋蟲的結症。”
“除了控痋之人,此物也能控製痋蟲,斷姚明權生機。”
若要定崔裴的罪,這結症就是唯一的證物。
李蓮花連忙追問,“具體是什麼樣的東西。”
風明蕭果然知無不言,“是一枚女子所用的發釵,墜著鏈流蘇。”
聽完這話,李蓮花幾人對視一眼。
軒轅琅從懷裏摸出一個包裹,直接取出昨日尋來的那一支步搖。
“你看看,是這個嗎?”
清脆的珠玉碰撞聲在牢裏格外明顯,風明蕭伸手接過來,仔細摸索片刻,點了點頭。
他在掌心鋪開那步搖的流蘇,準確無誤的指出一顆淡綠色的珠子。
李蓮花細看之下,發現它身上透出的光澤,比其他珠子更為潤澤光亮。
“就是這個,上麵還有痋蟲的氣息。”
“隻要靠近姚明權周遭二十米,他便會自然斷氣。”
話問到這裏,也就足夠了。
趙海麵色一沉,“這,這不是小姐的頭飾嗎……”
軒轅琅打斷了他,“不是,這是在崔裴家裏搜出來的。”
“你家小姐與崔裴的胞妹崔煙,感情甚篤,所以有一支同款發釵。”
他將那步搖取回來,遞到趙海手上,“你細看看,這一支幾乎沒什麼使用痕跡。”
趙海接過來,看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崔裴那廝見李神醫進了飛霜院,擔心李神醫治好大人,這才狗急跳牆害死了大人?”
軒轅琅拍了拍他的肩膀,“對。”
趙海眉頭緊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看他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
軒轅琅繼續點頭,“沒錯。”
李蓮花抬手扶額,重重歎了一口氣。
他們是怎麼斷定,李神醫一定有本事治好姚大人的?
總不能連崔裴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吧?
李蓮花全然不知道,自己端那一副高深莫測的神醫架子有多唬人。
他隻知道,這名頭是好用,但下回不用了。
這回崔裴狗急跳牆陷害他下獄,下一回指不定刀直接就往脖子上招呼了。
“軒轅,我有個問題。”
軒轅琅看過來,“你說。”
李蓮花指了指他手裏的包裹,“你……把人家崔姑娘的遺物,就這麼揣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