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不解,“這話什麼意思?”
笛飛聲看一眼天色,答非所問。
“時辰不早了,你去歇著吧,明日還有不少爛攤子要收拾。”
“我今晚就住這,你不必費心。”
李相夷見他不欲多言,便也沒再多問,一切打算等李蓮花醒來再說。
叫人嚴加看管後,便離開了此間別院。
笛飛聲目送他一抹紅衣離去,映著一輪月,一點點與李蓮花的背影重疊。
難怪,難怪他無論如何,也查不出李蓮花的來曆。
難怪李相夷會問他要一個解釋。
相夷太劍,婆娑步,還有揚州慢。
他早該想到的,李蓮花也曾用內功救過他,隻是那時候他並不能將這門功法與揚州慢聯係起來。
當日那瞎子所說的,護住心脈的玄妙功法,想必就是揚州慢無疑了。
李蓮花身上的內力,他探了又探,除了他自己的悲風白楊,也隻有今日突然加深加厚的揚州慢。
可天下誰人不知,這揚州慢是李相夷的自創心法?
李蓮花中毒十年,揚州慢護體十年。
十年,十年。
李相夷十七歲悟出揚州慢心法,如今李相夷才年過二十。
這天底下,竟有如此荒誕的事,難怪怎麼問,他也隻是顧左言他,絕口不提。
這樣的事情,便是說出來,也隻會被人當做瘋子。
…………………………
李蓮花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個下午的黃昏。
他好像總在這種時候清醒,一整日的時間被睡過去。
一覺睡得是腰酸背疼的,李蓮花翻身起來,抻了個懶腰。
內力又走了一周,他舒適的一展眉鋒。
好,好好好。
一碗碧茶下肚,竟換來三成內力。
雖然總歸會消耗殆盡,隻保留一成周轉,但此時此刻是極為舒適的。
他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個有錢人,窮慣了突然懷揣三千兩銀子,也不過如此了。
“醒了?”
笛飛聲抱著刀坐在窗外,目光往裏瞥一眼。
李蓮花看到他,不由得端正坐姿,低咳一聲。
“笛盟主,這麼巧啊。”
笛飛聲撐著窗沿翻身進來,穩穩落在他麵前。
“不巧,我在等你。”
李蓮花心虛的抵唇咳嗽兩聲,目光四處亂瞟,就是不看他。
“等我做什麼?”
笛飛聲冷言冷語,“自然是等著看你死沒死透。”
李蓮花頗為頭疼,“這事吧,我可以解釋。”
笛飛聲抱著刀在他身邊坐下,“你解釋,本尊有的是時間慢慢聽。”
“這茶吧,我也是上了台才知道,它真的有毒的。”
畢竟隔得那麼老遠,再好的本事也看不出來。
他一說這話,笛飛聲臉色更沉了。
“明知有問題還往嘴裏灌,李蓮花,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嗎?”
“你若是想保護李相夷,大可往地上一摔,何至於此?”
李蓮花擺手,“那可不成,此毒非比尋常,無色無嗅很難查得出來,真要摔了杯。”
“李蓮花怕是要人人喊打,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而且不毒發當場,如何把角麗譙按死在這?
笛飛聲還是覺得,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那你喊停宴會,讓人來驗毒也可以。”
李蓮花無奈聳肩,“我人微言輕,哪有這樣大的麵子?”
“你又不是沒看到,不過說了幾句話,那群江湖人就恨不得把我扔出小青峰。”
笛飛聲冷哼,“你沒這樣的麵子,本尊總是有的。”
李蓮花嗤笑一聲,“噢,你一個金鴛盟的盟主,叫停四顧門的訂婚宴,讓他們查你金鴛盟的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