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麽呢!謝小天!
讓學校門麵未來的高材生天天給你做飯,你真是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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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川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在傍晚,兩人三言兩語過了通話必備的寒暄,終於進入正題。
謝川話裏話外還是讓謝小天出國。
“我說了,”謝小天半垂著眼睫說,“我哪兒也不去。”
謝川加重語氣:“你怎麽學習,考得怎麽樣我以前從來沒有管過。但是混日子也要有個頭,你將來打算怎麽辦,混一輩子嗎?”
“你答應了徐主任的,”謝小天執拗地說,“現在成績還沒出來,你要言而無信嗎?”
謝川不說話了,父子倆隔著屏幕沉默對峙。
最終,還是謝川率先出口,他聲音冷硬地說:“行,我就等著你數學成績出來!到時候你到你媽麵前,說說你到底想要混到什麽時候。”
“別提我媽!”謝小天被壓的脾氣瞬間暴躁,吼道,“我媽去世的那年,你怎麽不去說,我媽自殺的那年,你怎麽不去說。”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
謝小天深吸了一口氣,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江意斜挎著書包要走的時候,謝小天正拿著啤酒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看著落日。
落日的餘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單薄的脊背。
江意走了過去,在他旁邊站著,沒有說話。
謝小天捏著啤酒瓶的易拉罐,手指上沾了瓶身的水霧,他說:“你來的時間不趕巧,要是二三月,這個院子裏會開滿一院子的白色風信子。”
江意說:“你喜歡風信子?”
謝小天抬手喝了一口啤酒,他長長的睫毛垂了下去,遮住眼睛裏的情緒。半晌,才低聲說:“我媽喜歡。”
“她說,白色可以掩蓋一切汙穢的東西。”
聲音不高,卻聽起來難過。
江意抿唇看著他,半晌把書包放下,坐在長椅的另一頭。
兩個人中間隻隔了一個落日。
他看著沒開花的枯枝說:“很美。”
謝小天抬頭,丟給他一瓶啤酒,看著他說,“好學生,大班長,會喝酒嗎?”
江意沒說話,隻是伸手將拉環扯開,仰頭悶了一口。
謝小天笑了,伸手也打開一瓶,撲哧水汽聲中,他悶頭灌了下去。
江意從來沒想到謝小天酒品這麽差,夏天的院子裏蚊子很多,謝小天的皮膚又白,被無情地吸了好幾口血。
甚至臉上都起了一個包。
江意要帶他回房,醉鬼一動不動看著他,不高興地問:“你——蚊子怎麽不咬你?”
說著,他又自顧自地哦了一聲:“一定是你天天沉著臉,蚊子都嫌棄。”
“嗯,”江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先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