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謝小天皺了一下眉。

誰會給他們寫信?

不,應該是說,現在這年頭誰還寫信。

“不用麻煩了,”謝小天說,“我一會就過去。”

管理人員道:“好的,那就不打擾您了。”

別人自從他們離開之後,就一直閑置著,裏麵的花壇長了許多雜草。

謝小天透過門欄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他走了幾步,來到信箱麵前,這個信箱常年風吹日曬,外麵已經掉了顏色,謝小天捏著上麵的鐵環,拉了一下。

因為生鏽,剛開始沒拉動。

接著,他又加重力道拉了幾下,那個鐵鏈幹脆直接斷掉了,裏麵的信嘩啦啦的全掉了出來。信的封麵,全部都是熟悉的字眼,無一例外的寫著:謝小天收,點點收,小天收。

這是江意的……筆跡。

信封的顏色甚至有的已經泛了黃。

謝小天愣愣地看著這些,接著胸腔裏的心開始砰砰砰的瘋狂跳動了起來,他僵著手指,幾乎顫抖的打開。

點點,見字如晤。

今天進行了隨堂測試,王主任進來巡場,下意識的說了句“謝小天你老實點”,卻在目光下意識望向你座位的時候愣住了,可能因為最後沒逮到人,他把全班一起凶了遍。

明天見。小天。

見字如晤

晚自習的時候,耗子在偷吃零食,被班主任抓住了,班主任說讓他買全班的零食,耗子說沒錢,班主任罰了全班一起抄書,耗子最後不得不給全班所有人買了零食,來平息全班的怒火。

他說,要是你在就好了。

明天見。小天。

見字如晤。

張婆婆的房子拆了,豆花麵館沒了。

點點,明天……到底是什麽時候。

謝小天坐在地上,一封一封的看著這些信,從每天寫給他的點滴小事,到每封信都附的最後的那句明天見,他眼眶慢慢濕潤了,澀的發疼,心裏更是酸脹一片。

直到最後一封,時間是今年的除夕,這次的信裏隻有簡單的幾個字:我很想你。

謝小天的眼淚突然就繃不住了。

他握著信,手止不住的輕顫,等他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氣喘籲籲出現在了江意的醫院門口。

這個點下班的人都走了,周圍很靜,燥熱的風被傍晚的涼意裹挾著,江意此時剛好下樓,和樓道裏忽明忽暗的燈光撞在一起。

江意愣了一下,淺色的眸子裏帶著些許的詫異:“點點,你——”

這個名字一出口,謝小天倏然所有的委屈都兜不住,他跑過去,緊緊抱住了江意。

“江意。”

“江意。”

“你……”江意先是有些茫然的抬手,又環手抱住謝小天,低聲問道,“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