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藺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她按部就班地上課、吃飯、睡覺,至少比年少時出息了,不會再為了任何人玩物喪誌。
“你好,請問你是拓明榶的家屬嗎?他出事了,我們從平台座機裏導出了他打過最多次的號碼······”馬藺大腦一片空白,此消息對於她猶如晴天霹靂。即使分手了,可是麵對這個曾經她深愛過的人,還是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平台在思泉島珍珠廣場為拓明榶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告別儀式,這算是重大的安全生產事故,來了很多公司的領導和工友。這裏隻是衣冠塚,拓明榶的真身已經永遠沉入了海底。
馬藺悲痛欲絕,沒想到,上次那通電話竟一語成讖,這下真成了生死不相見。對拓明榶的恨意,在生死麵前,早已煙消雲散了。
參加完拓明榶的葬禮,馬藺想順道去看看江河。自上次一別,已經有一年多未見了。江河並不在島上,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他正好在拓明榶出事的那天回家探親了。
江河本已死亡的心被馬藺重新點燃,算來在海上已經人不人鬼不鬼的漂了有五六年了,他決定回去看看和妻子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地方,算是告別吧,從此開始新生活。
“不好啦,石油泄漏了。”甲板上的水手慌忙喊著,江河見狀,想也沒想就扔下背包,朝工作車間跑去。
“不行,要快,必須派人立刻下水去裏外配合堵住缺口。”江河臨危不亂,指揮著現場的人。
“江工,我去吧,今天這事也是由於我操作不當造成的。”此時其他人幫著找填補缺口的材料,操作室裏隻剩下拓明榶和江河兩個人,拓明榶說著就開始穿潛水服。
“下海很危險,即使專業的潛水人員都不敢在深海區輕易下海。你還年輕,你還有馬藺,她很愛你,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對她。”江河看著眼前的毛頭小夥子是拓明榶,他愣了一下,很快就做出決定要自己下海。
身穿潛水裝備的江河一躍就進了大海,甲板上的人紛紛麵露憂色,為他捏一把汗,好在在岸上其他人的幫助下,不一會兒缺口就被堵住了。江河招呼岸上的水手給他扔下去石油收集袋,為避免海洋汙染,他要去打撈這些泄漏的石油。
眼看江河越遊越遠,身處瞭望台的水手聲嘶力竭地喊著:“回來,危險,前麵有漩渦。”但由於當時風浪太大,江河又離岸太遠,不論岸上的人怎樣呼喊都無濟於事。伴隨著一個大浪打過來,江河一下子就從人們的視線裏消失了。
“是當天值班的人下海去了。”新來的水手沒見過江河,隻知道當天操作室有人穿著潛水服跳下去了,再加上拓明榶和江河倆人本就酷似的容貌,於是一傳十,十傳百,便鬧了個大烏龍。公司一查,當天是拓明榶在值班,遂即發通告,將贈予在此次事故中英勇犧牲的拓明榶的家屬五百萬的撫恤金。拓明榶本想澄清,但聽到五百萬的撫恤金時他遲疑了,對於一個從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五百萬是他工作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這件事發生後不久,19號平台便趕上了石油枯竭期,公司也為了安全起見,就將19號平台整體搬到了新建的25號平台,隻打算留下一個人在這裏看機械。為了不讓人發現,拓明榶頂著江河的名義主動請求留下。
【第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