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軻身形敏捷,他幾乎未有思考,修長手臂已經攬上薑令窈纖細的腰肢。
“要小心。”
一個旋身,薑令窈被他牢牢扶在臂彎之中,薑令窈心跳如鼓,此刻還回不過神來。
她下意識道:“多謝。”
待得說完,她才感受到腰上的結實臂膀,段南軻的手臂似比之前那繡春刀還要堅硬,拋去成見不談,確實很是令人安心。
若是直接摔倒在地,薑令窈非得摔成狗啃泥,定要狼狽不堪。
薑令窈並非那般不知好歹,段南軻救了她,她到底不好喊什麽非禮之類,便隻道:“夫君,我已可站穩。”
段南軻輕輕嗯了一聲,然後便鬆開了手。
離開她纖細腰肢的一瞬間,段南軻心中卻想:怎麽這般輕巧?
薑令窈卻已經提起裙擺,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裏行去,她邊走便道:“昨日宛平落了雨?城中的青石板路還不顯,到了郊野之地,真是不好行走。”
段南軻跟她兩個很是知道如何進入現場,兩人自覺避開中間大道,隻順著邊上的草皮地往裏走,待得行至那花壇前,薑令窈立即皺起眉頭。
她心中微沉,聲音幹澀:“人已經死去多時。”
是的,人確實已經死了。
他們剛剛在大門處看到的紅色並非絲綢衣袍,也不是血跡,而是死者背部被嚴密縫合起來的風景——大紅牡丹繡麵。
夕陽的落日隻剩餘暉,絲絲縷縷的橘色光影落在大紅繡麵上,顯出一片流光溢彩,那牡丹如同四周的盛開牡丹花兒一般,好似當真是活著的。
妖豔、美麗、多人心神。
死者全身都包裹在素白的棉布中,隻有背部露出,似乎就為了展現那瑰麗的繡片,為了展露出那上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薑令窈定睛細看,隻見繡麵跟死者的皮肉嚴絲合縫縫在一起,皮肉處隻有泛白的血痕,並無殷殷血跡,即便如此,看起來也依舊觸目驚心。
薑令窈也算是見過不少場麵,卻頭一次見到這般樣貌的死者,不由覺得有些心慌。
這場景怎麽看怎麽滲人。
段南軻麵色也難得嚴肅起來:“死者身體僵硬,應當已經死去多時,死者背對花苑大門,背部繡麵全部顯露出來,麵向大門的那一側,花壇泥土被翻出,幾株牡丹被連根拔除,似乎就是為了讓人能一眼看到這牡丹繡片。”
段南軻扭頭看向薑令窈:“莫非,凶手是要展示繡片?”
薑令窈眉頭微皺,她下意識道:“也不盡然,若仔細看來,這幾株拔除的花株亦有殘枝斷葉遺落,因其彎折而被摘除也未可知。”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馬蹄聲響,原是城中巡捕趕到。
段南軻回身看去,聲音低沉道:“不要縱馬而入,停在門口步行進來。”
那捕頭才小心翼翼順著草地走進,其餘巡捕都守在外麵,不敢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