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好。
兩道身影快速穿梭。
躲避一個接著一個行人。
王洛安看著李長庚,稍稍困惑。
“你不累?”
累?
沒有啊。
李長庚搖搖頭。
王洛安按下心中好奇,繼續帶著李長庚趕路。
從牢房出來,先是繞過一條長河。
接著,又趕著某個小道,繞過外城守衛,進入內城。
教坊司,在內城與外城之間。
明麵上,教坊司歸衙門管。
實際上,這裏魚龍混雜。
三教九流,全都喜歡聚集在這裏。
一些教坊司的落魄戶,索性在周邊做起了老鴇行當。
導致教坊司周邊,到處是各種青樓妓院。
從而進一步形成了三六九等的區分。
沒錢,就去找鬼樊樓婦人,爽兩下就走。
時間短,目的性強。
有錢的,便去找找章台人,女校書,談一談詩詞歌賦,聊一聊吹拉彈唱。
不管是粗人,還是雅客,總能找到自己釋放的點。
而李長庚便是其中一位,附庸風雅的敗家子。
從牢房出來,再到教坊司,路程很長。
約莫半個時辰後,二人才匆匆來到教坊司某個巷子子。
這種巷子,十分隱秘。
一些不入流的貨色,會站在路邊,悄悄招攬顧客。
俗稱野雞。
這種風塵女子,大都是上不了台麵的。
李成庚左拐右拐,總算擺脫了她們。
“你對這裏挺熟。”王洛安淡淡道。
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李長庚報以尷尬微笑。
原主是這裏的常客,他根據記憶,彎彎繞繞很正常吧。
王洛安的疑問,堪比送命題。
承認對這裏很熟,豈不是告訴她,自己常來?
可要是說,自己對這裏不熟,豈不是弄虛作假,誆騙孩子?
李長庚眸光一亮,答非所問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娘子,你以後會懂我的。”
李長庚一邊說著,一邊報之以神情回眸。
王洛安一邊聽著這句話,一邊望著李長庚。
竟然一時失了神。
愣在原地許久。
李長庚英俊的麵龐,深邃的眼眸,深情的話語,無一不再暗示著他的與眾不同。
這才是真正的他麼?
世人不知他?
所以才顯得孤獨,顯得與眾不同?
難道他逃婚的理由,也是希望找個懂他的人麼?
一向幹練的王洛安,此刻腦海中,反複琢磨著那兩句詩的含義。
一字一句,似乎都是眼前這個丈夫的寫照。
王洛安一時不知所措。
自己是不是錯怪他了?
望著出神的王洛安,李長庚有些無語。
這便宜媳婦,怎麼回事?
“走吧。”李長庚淡淡道。
“啊?哦...”王洛安回過神。
沒走一會兒,王洛安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剛剛那兩句詩,是你寫的?”
李長庚很想否定。
不過,就算他說出來作者,估計王洛安未曾聽過。
李長庚點點頭道:“有感而發。”
王洛安咯噔一下。
“是不是還沒說完?”
李長庚有些驚訝。
娘子不簡單啊。
“有。”
“不過...等我以後想到了,再補上去。”
王洛安“哦”了一聲。
沒有再追問。
二人又彎彎繞繞了一會兒,終於來到當日柳如煙的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