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邊陲越州。
二月初,春雨綿綿。大清早上,所有人都在沉睡的時候,虎頭鎮落塵村一間青石瓦房中卻搖曳著一隻忽明忽暗的燭火,就猶如黑暗中的一點繁星。
屋中十分簡陋,僅有一張木方桌和兩把四角木凳,角落的木床上躺著一名臉色蠟黃的中年人,床前跪著一名年約十四歲的少年。
“咳咳!陳希,父親已經時日無多,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住沒有?”中年人臉上毫無血色,喘著粗氣,一字一句地盯著眼前的少年沉聲說道。
少年身著洗得發白的青色麻衣,麵容並不出彩,但五官分明,尤其是高聳的梁鼻,還有透出些許靈性雙目,會讓人眼前一亮,可惜的是皮膚略黑,給人一種土裏土氣的感覺。
隻不過此時,其眼角隱含淚光,但一直強忍著不敢流下來。聽到中年人發問,立馬將已略有彎曲的背脊挺直,略帶沙啞地說道“父親,希兒記住您的話了!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尋找到解決血脈枯竭的方法!”
“唉!你不要怪父親將重擔壓在你身上,實在是家族到了你這裏血脈已經斷絕。你的叔伯,在不到四十歲就全部去世了,你娘親也因為操勞成疾在前幾年撒手而去,如今整個家族隻剩下你一根獨苗了”中年人講到這眼角不禁泛起淚花,粗糙的手掌不住撫摸少年的頭。
“希兒知道,我們陳氏修仙家族,從老祖消失後,血脈逐漸稀薄,到後來,所有族人皆活不過四十歲”,少年握著中年人的手說道。
中年人強忍住咳嗽,笑道“我相信希兒你一定能做到的,因為你是我陳氏家族幾百年來唯一有靈根的孩子。自從老祖消失後,原本繁榮的陳氏家族逐漸沒落,後人也不再誕生靈根,家族根基動搖,不得不從盛京搬來這偏僻的落塵村。”
中年人輕輕掙脫少年的手,顫顫巍巍地坐了起來,忽然,把一直壓在身下的床單掀開了一個角落,手指輕輕地敲了敲露出的床板,然後把其中一塊掰開,裏麵赫然放著一個漆黑的木盒。
這個叫陳希的少年不禁目瞪口呆,在這間瓦房中生活了十幾年,竟然不知道這個木床下還內藏乾坤。
中年人靜靜地看著這個木盒,歎了口氣後,將其拿了出來放在了腿上。
“這是我們家族唯一能留給你的東西了。”中年人看著少年瞪大的眼睛強笑道。說著便當著少年的麵打開了木盒。
木盒中隻有一個用紅色布料的包裹東西,中年人二話不說直接將其取了出來,遞給了少年。
“打開看看吧。”中年人正聲說道。
少年雙手捧過包裹,打開麵上的布料,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塊金色巴掌大小的令牌,正中間刻著“越溪宗”三個黑色大字。
“這是咋們越州四大宗門之一越溪宗的令牌,持有此令,隻要是有靈根者,都可以無條件拜入此宗。因為當年咋們家族剛來越州時,曾經為越溪宗出過力,犧牲了數位族人,所以特賜此令牌,給我們家族一個不用選拔,直接進入的特赦名額。”中年人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