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我母皇替你說聲對不起。”容羨抱著他,擦掉他的眼淚:“我也對不住你。”
沈懷熙目光打著顫,他何德何能能夠得她垂憐愛護呢。
“還疼嗎。”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脆弱,猜到自己以後都難以生育了。沈懷熙搖搖頭,有些生硬的朝她扯動了嘴角:“不疼。”
“你可記得我八歲那年,我皇姐的生日宴?我與你在禦花園後麵一起撲過蝴蝶?”
沈懷熙的瞳孔震了震,有些不可置信的握緊了她的手:“殿下...”
他的臉飛起一抹紅暈,才顯得有了點氣色:“殿下怎麼還記得...”
當時他六歲,她八歲,父親走後不久,自己還能夠得到一點沈梅的喜愛,所以這次宮宴將他也帶去了。
他原本就是規規矩矩的小公子,在一個宮奴的帶領下準備入場赴宴。
就是在那時,容羨風風火火的從殿內賭氣衝了出來,像是剛和別人吵過架,連眼圈都是紅的。
她路過沈懷熙身邊察覺到了他對她的注視,一時不爽,命令道:“你!跟我過來!”
沈懷熙不明她意,愣愣的看著她,又看看宮奴。
宮奴隻認識這宮裏的蠻橫二皇女,隻知道不能忤逆她,隻能裝作聽不見。
沈懷熙懵懵懂懂的跟著一個比他高兩個個頭的二皇女跑了。
“你放心,我大皇姐就是這茅廁裏的石頭,又硬又臭。”
“你肯定不會喜歡她的。別去跟她吃飯了!”
沈懷熙蹲著撐著腦袋,看著容羨在地裏挖個不停。
“哦哦。”他其實對宮宴也沒什麼興趣,加上平時沈府管教極嚴,很少有小公子小姑娘能和他玩,他感覺還蠻新鮮的。
容羨身邊沒有跟班,她隻能親力親為的挖開一個坑,裏麵藏著一個包袱。
沈懷熙好奇的探著一個圓滾滾的腦袋看著她打開包袱,裏麵裝著一套男子的衣服。
很快,容羨就換了一身男子的衣服從假山後麵走出來,這樣她就能光明正大的和沈懷熙玩了。
大皇女宮宴,要宴請八方來客,此時禦花園看守的人少之又少。
人少寂寥,禦花園裏剩下蝴蝶繞枝紛飛,還有侍君養的狸奴在喵喵叫。
兩個孩子相互追逐,撲打蝴蝶,甚至險些摔進湖裏。
“估計這時候我母皇已經在和別人商討著給我皇姐募色一個小公子了。”容羨躺在草地上,嘴裏叼著個狗尾巴草,一點都不像一個高貴的皇女。
“小,小公子?”
“你不知道?十裏八鄉有點背景的人家都帶著小公子來了,娃娃親最好定了,大人青口白牙一碰,幾年過去咱倆就得做妻夫了。”
沈懷熙抱著狸貓,小臉聽的通紅。懷裏的狸貓嚶嚀了一聲,伸出帶著倒刺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手指。
...
他長得和小時候很像,各個角度等比例放大,眼角的美人痣依舊瀲灩動人。
沒想到那次回去之後,她再也沒見過他了。
一別後,思念如涓涓細流,聲勢雖小,卻從未停止湧動。
她聽說他受了罰,整日都不能出府。隻好等沈家主消了氣自己再想辦法登門拜訪。可後麵種種,都難為人意,他們都在不同的生活裏被人逼著長大。
....
“懷熙。”
回憶戛然而止,隻剩下餘溫在彼此心頭呼喚著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