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韻有些慌張的坐了起來道:“不睡了,不睡了,頭發都是濕的。”
沈初好笑的點了點餘韻的鼻尖,下床拿來了毛巾,“小韻兒過來,我幫你擦幹。”
餘韻隻覺得沈初離她很近,甚至感覺他呼出的氣,不知怎麼的身子立馬酥了,就像是一道電流從她身上流過。
過了一會,沈初也感覺到有些熱了,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又不舍得離開,僵直著身體抱住餘韻沉聲道:“我們睡覺吧。”
餘韻小聲的應了聲“恩”,也不敢亂動,閉上了眼睛,感受到沈初身上的溫度,硬邦邦的肌肉,頓時口幹舌燥。
兩人動也不敢動,難受的躺著,卻誰也不想離開,這種感覺就像是酸梅湯,酸酸甜甜,青澀而美好。
餘韻突然想起有一年三月,那年沈初十二歲。
一大幫小孩歡呼雀躍到草坪上放風箏。陽春三月,萬物複蘇,春風微微地吹過青草。放眼放去,漫天皆是自由自在飛舞的紙鳶,那細細長長的線,就像一縷悠長的守望。
餘韻拿著沈初幫她做的小風箏跑在前麵,後麵的餘悅叫道:“小韻兒,你怎麼不放啊。”
“我有放啊。”餘韻把風箏高高的舉在頭頂。
“你這叫什麼放風箏啊。”餘悅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沈初做這風箏可不容易,弄了好幾個晚上才紮好。餘韻接過他的風箏時,看到他手被木枝紮破的傷口,很是心疼。若是放風箏時,線不小心斷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餘韻可不舍得。
“小韻兒,跑慢點。”沈初朝著餘韻笑道。
“我要追上前麵的人。”餘韻加快了步速,絲毫沒有留意到前麵的石子,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倒在地上了,膝蓋熱熱的。
沈初緊張的衝了上來,餘韻見到沈初,頗為得意的從懷裏拿出完好如初的風箏笑嘻嘻的說道:“沈初,你看,風箏還好好的。”
沒想到的是,沈初看都沒看一眼,一言不發蹲下身來。
“快上來。”
餘韻愣愣的爬到了沈初的背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沈初,你在生氣嗎?”
“小傻子,你護風箏幹嘛啊,也不小心點。”沈初隻覺得怒火在胸中翻騰,語氣也冷了幾分。
“我沒事啊。”餘韻寬慰道:“這傷口看起來有些遭,但其實一點都不疼。”
沈初看了看餘韻膝蓋溢血的傷口,扭過頭不肯說話。餘韻環著他的脖子,不斷跟他搭話,沈初卻一直鬧別扭,氣鼓鼓的。
餘韻噗嗤一笑,好酸啊,好甜啊,這就是初戀的感覺嗎?
想著想著,餘韻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個夏日的午後,就像隱藏在盛夏的一段短暫的清涼時光。
感覺到沈初在動,餘韻揉了揉眼睛,小聲道:“怎麼了?”
見沈初沒有回話,餘韻也爬了起來。睜開眼睛便看見沈初窘迫的紅著臉,餘韻疑惑的看著沈初,無意中瞄到被褥上濕了一大片,黏黏的,臉也燒了起來。
“你先下去。”餘韻紅著臉說道。
沈初一聽立馬從床上跳了下去,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半餉無語。
“咳咳……”餘韻尷尬的下了床,瞄了一眼床單歎了口氣道:“就讓它自己慢慢幹吧。”
沈初麵色有些古怪,過了很久才訕笑道:“韻兒,有衣服嗎?”
“我,我去二哥房裏拿。”餘韻馬上衝了出去,偷偷摸摸的來到了餘悅的房間。
餘悅不在房間,讓餘韻大大鬆了一口氣。餘清和餘悅想比,餘悅要高上一些,但還是沒沈初高,餘韻隻好找最寬鬆的。
拿了衣服之後,餘韻立刻回到了房間。此時沈初已經恢複了鎮定,不複剛才的狼狽,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著餘韻放在桌上的酸梅湯。
“味道不錯啊。”沈初見到餘韻後優哉遊哉的說道。
“你試試。”餘韻又好笑又好氣的把衣服扔給了沈初。
沈初接過衣服,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當著餘韻的麵換了起來。
餘韻目瞪口呆的看著沈初,尖叫道:“沈初,你幹嘛?”
“換衣服啊。”沈初理直氣壯的說道,說完後還向餘韻挑了挑眉。“韻兒不看嗎?”
“你流氓。”餘韻惱羞成怒的衝了過去,對著沈初一頓拳打腳踢。沈初也不躲,就這麼幹笑著。
兩人打打鬧鬧,也不覺得尷尬了。沈初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碗湯道:“好甜啊。”
餘韻喝了一口,果然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