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樓道裏充滿了曖昧的味道。沉重的,斷斷續續的呼吸聲在燈光下變的綿綿延幽長。
很久以後,他才放開她。她看見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像一片潮水起伏波瀾壯闊的海麵。卯卯低著頭,咬著紅腫的嘴唇。
顧銘伸出手,掰正她的臉,逼迫她看他的眼睛。
“童卯卯,不要把自己變的廉價。”
她微張著嘴,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開口。
說完話,顧銘轉身下了樓,迅速的消失在樓梯裏。
不一會兒,她聽見外麵車子發動的聲音,漸行漸遠。
浴室裏,顧銘擰開花灑,把自己淋在冰冷的水裏。
嘩嘩的水順著肌理分明的後背流下去,古銅色的身軀映照在濺滿水花的大鏡子上,在昏黃的燈光下影影綽綽。
顧銘伸手把臉上的水抹下去,甩了甩了頭上的水珠,將臉高高的仰起來。
米蘭。
顧銘坐在酒店房間的大陽台上,在躺椅裏看書。旁邊的白色木桌上,放著一壺茶和一盆綠色植物,沒有多餘的東西。
天空裏的陽光很微薄,斷斷續續的陽光越過一億多光年照在他身上淺褐色的開衫上。
當地時間兩點,他還得去參加CUCCI的秀。將來的一個星期裏,他的時間幾乎被排滿。那天Leo剛把日程表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今年的工作量多了很多。很多事情,已經超出他的預想。就像上次,他吻童卯卯那樣。那本來,不是他的計劃及安排之一。
他翻著書,在看一本關於攝影的旅行筆記。書裏,有血一樣的落日和女孩在街角模糊掉的容顏。每一張照片,都是一場視覺上的洗禮和覺悟。
一點半的時候,他在Leo的陪同下一起離開酒店前往秀場。
T台上的模特,一個個穿著世界頂級設計師的作品,步履輕盈的來回走動。顧銘一隻手擎著下巴,表情嚴肅。他忽然想起上個禮拜在倫敦時裝周秀上的狀況。
那天,肖潔照例來找他看秀。而童卯卯,也因為公事而來。她一個人坐在他們對麵的VIP身邊,不時的俯首對身邊那個長相一般卻氣宇不凡的德國男人說話。顧銘知道,她又是在賺金龜子的錢。
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雖然沒有直接的眼神交流,但不時的他們視線會落在同一處,然後很快的各自轉開。
隻是在台上出現“人體時裝”時,卯卯有些坐不住了。她坐在觀摩席間,微埋著頭,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大腿上。雖然時常能看見肖潔光溜溜的身子,但這種大規模的場景她的確無福消受。她伸手按了按突突倒騰的心,渾身覺得不自在。好在,身邊的德國男人似乎沒發覺到她的異常,隻是偶爾的用德語問一兩次話,然後一直默默的看台上穿很少布料的女人和男人。
顧銘和肖潔都注意到童卯卯的異常。兩人會心一笑後,肖潔決定采取些什麼行動。於是她掏出手機,給卯卯發了條短信。
果然,卯卯很快的從包裏也掏出手機。她一看手機,很快的抬眼朝對麵望去,肖潔正賊笑賊笑的看她,而顧銘的視線始終落在那個很清涼的女模身上。
卯卯感歎,她真要扒光了撩他眼前他都能目不斜視的踹自個兒兩腳再走。瞧他那眼神,淡定跟看一隻扒光的小豬崽似地。
她很快的給肖潔回了條訊息。
肖潔一看短信,立刻笑的渾身亂顫。顧銘轉頭看她。
“這個童卯卯,太有才了她。”肖潔笑著把手機塞給顧銘。
顧銘接過手機勾唇露出邪魅一笑。
——我忽然有種當年身處德軍集中營的感覺。
“哈哈,笑死我了。這麼點肉她就受不了,這要是去了後台,估計就直接暈在裏麵了。童卯卯,就是一隻紙老虎。天天嘴巴硬,一到關鍵時刻就蔫了。”肖潔爽朗的笑。
顧銘的臉上浮起一抹笑。
卯卯聳拉著頭,滿臉的無奈。她交疊的雙腿,一會兒把左腿壓在下麵,一會兒又換右腿,來來回回許多次。
終於等到秀結束,Taylor就很貼心的把那個德國金龜子帶到休息室去。
卯卯一路狂奔著進了洗手間。把臉上的熱度降下去後,她又急匆匆的出來,結果在後台撞進了一堵結實的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