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卯,我們錯過的時間太多了。”齊喆說,語氣沉重。
“是啊。”她看他,眼睛裏有光,“甚至錯的離譜。”
“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齊喆握住她的手,“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一起回北京,回到我們成長,相愛的城市。這裏的一切我都可以放下,隻要你願意。”
齊喆的異常執著讓卯卯心裏微微的疼痛,命運在他們身上開了一個不能收拾殘局的玩笑。她低著眼,微翹的睫毛在燈光下像一對輕盈的翅膀輕輕顫動,最後,她輕啟唇角,微笑的對齊喆說:“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卯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麼。
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孔唯,想起那張花一樣美好的臉頰,那個嫋娜豔麗的身影。她說,她對齊喆的愛不會少於自己。
在過去的七年裏,當她和齊喆在一起時,孔唯是什麼樣的心情?每次想到這些,她都覺得難以想象。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齊喆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卯卯,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我們就成全自己一回,不去考慮那麼多好不好?”
卯卯搖頭,如果孔唯沒有告訴自己真相,如果她沒有對自己坦白對齊喆的心,如果一年後,她能對自己冷漠,那麼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回到齊喆身邊,甚至帶著僥幸的心理笑孔唯自作自受。
“吃飯吧,菜都涼了。”卯卯扯開話題,“我餓了。”
果然,齊喆沒再多說。他拿起筷子對她笑了笑,“多吃點,這裏的菜挺不錯。”
卯卯低頭吃飯,隻是臉剛埋下去,眼眶就像著火了一般,熱辣辣的灼燒起來,以燎原之勢劇烈蔓延。沒一會兒,有滾燙的液體滑落下來,掉在晶瑩雪白的米飯上。
那頓飯吃完的時候桌上的菜幾乎還剩一大半,兩人食欲懨懨。這樣的場景讓卯卯想起他們第一次約會齊喆帶她去餐廳裏吃飯的情形。那時候,大概是因為羞澀,他們倆紛紛選擇隻吃自己麵前的菜,於是一頓飯下來,東西剩了一堆沒吃。後來,在相戀的日子裏,這件事經常被提起,卯卯說他裝蒜,齊喆也不甘示弱說卯卯裝淑女。到最後,兩人一邊諭掖對方一邊狂笑年少時的青澀與天真。
吃過飯齊喆開車送卯卯回家。門口,她笑著對他揮手。
“進去吧。”他笑著說,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長發。他目送她離開,路邊的一枝植物從牆角裏伸出來,開了滿枝椏粉色的花,一簇又一簇的堆疊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名狀的驚豔美。
花影憧憧裏,她的背影終於消失在沉迷的夜色裏。
他開車,終於離開小區。
LD和陳可嘉的合作終於落實。肖潔開始混跡於顧銘公司和她家公司之間。暗無天日的日子再次向她襲來,她覺得頭暈。
從電梯裏直線上升的過程裏,她終於明白,她母親心裏的大事終是得到解決。隻是,隱藏在這後麵利害關係她不是不清楚。她記得她母親對自己說過,必要時她也需要付出一些。肖潔知道這付出代表什麼。
她前腳才進顧銘辦公室,他的秘書後腳就端了一杯咖啡進來。速度之快叫肖潔有些受寵若驚。
“丫的,你這兒的辦事效率高的有點嚇人啊。”秘書一出去,肖潔就忍不住感慨道,之前她多少也聽說過設計室的Leo辦事速度,那男人也不是一般人,簡直就是個神。她的眼光肆無忌憚的掃過顧銘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也對,能跟著顧銘混的下去人,的確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能力與才能。
“不然你以為小貓小狗都能隨意進出這裏?”顧銘壓低頭,視線依舊落在桌麵的文件上。
“你啥意思啊,敢情你這小貓小狗是在說我不成?”肖潔抬眼,銳利的眼神像一把剛開刃的刀劃過顧銘全身,一片刀光劍影。
“我可沒那麼說。”顧銘聳聳肩,避開肖潔的炯炯的目光。
肖潔不做聲,在醞釀著什麼似的,很久沒有說話。她的安靜終於引起顧銘的注意。“怎麼了,這麼沉寂。”他揮著手裏的筆,刷刷的寫。
“怎麼,不習慣?”肖潔反問。
然後她看見顧銘終於舍得花時間抬頭看她,還是麵無表情的點頭。
“我真害怕了習慣這倆字。”肖潔啞然失笑,“童卯卯一早到晚的也跟我說這句話,看來我在你們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刻上烙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