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William聽說我要回北京,馬上就答應了。”卯卯一臉感激的說,在倫敦的日子也因為這個善良的英國男人而更美好。還有Taylor,對她,卯卯同樣充滿感激。
“什麼時候回去?”肖潔喝著花茶,心裏不好過。
“後天。”卯卯低下頭喝茶,杯中溢出來的熱氣撲打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很快的凝聚起一層薄薄的水汽。
“你跟顧銘說了沒?”
卯卯搖頭,她已經許久沒見到他。他每次來找她,總是被她以各種理由搪塞。她知道自己在傷害他,但是她控製不了這樣做。
“為什麼不說?”肖潔又問。
“反正過段時間就會回來。”卯卯回答。況且,以他們之間現在這種關係,告訴或者不告訴在她看來是一樣的。最後她讓肖潔暫時不要對他提起這件事,至少在她離開前這樣。
“我覺得應該跟他說一聲。”
“不,不要。”卯卯搖頭,“我想安靜的離開,隻要一小段時間就好。”她需要找個沒有他的地方冷靜。
肖潔把茶放下,望了卯卯一眼見她沒改變想法後隻好點頭,終於答應卯卯的請求,“你,機票訂好了?”
卯卯點頭,唇邊有潔白淡如茶花的笑。“所以明天晚上一定要回家,我給你做好吃的。提前一天跟你預約,可千萬要記住了。不論有事沒事,這次把時間留給我。”
肖潔點頭,她匆匆的端起茶杯將臉埋下去,立刻有滾熱鹹澀的液體滑落到嫩黃的茶水裏,落水無聲。
“不管什麼事,我都會準時回來的,卯卯。”她迅速的用手背擦了下臉,抬頭對童卯卯笑著說,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把落地的玻璃門拉開,馬上有清涼的風灌進來。她們倆站在陽台上看樓下安靜的街道,偶爾有車開過去,在昏暗的街道上打一束明亮的燈光。
附近的院子裏有許多大棵的植物把枝椏伸長到院牆外,枝上開有大朵粉色的花。卯卯想起以前在北京姥姥家的四合院裏過暑假的事,那個方方正正的院子裏總是四季如春,有總也開不完的花,敗不掉的葉子。在那裏,她跌跌撞撞的度過了許多在記憶裏美好的童年及少年時光。
希斯羅機場大廳,卯卯拉著那個咖啡色行李箱等在休息區的椅子上。她看著那個陪伴她走過許許多多城市和國家的行李箱,心裏寂寞的慌。這麼多年了,能每次陪她的隻是這口箱子,風雨兼程,不離不棄。機場裏人來人往,四周充斥著陌生的麵孔。
她提前了半個小時多到機場,並且不讓肖潔來送她。她們都不擅長告別。
寬闊的大廳裏不時有好聽的女音在播報班機時間,但這些均與她無關。她把自己深深的埋在手中的《百年孤獨》裏,無法自拔。
這樣的安靜直到一個黑色的影子落在她身上才結束。卯卯看見一雙做工十分講究的皮鞋出現在她眼前。
她盯著那雙鞋看了許久確定是停留在自己麵前後終於抬起頭,將落在書本上的視線轉移到那雙鞋的主人身上。
四目相對的時候,那個聲音先打破了安靜。
“Hi,還記得我嗎?”
卯卯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異常眼熟卻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隻好搖頭。
“我叫楊曦,Grace楊,在醫院你找我看過病。”楊曦笑著說,“還記得我嗎?”
卯卯猛然想起醫院裏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哦,的確是她。她找她看過失眠症。
“你好,楊小姐。”卯卯對楊曦笑著問好,同時為自己沒有認出楊曦而顯得有些尷尬“楊小姐,你是來送人的嗎?”她見楊曦空手隻背了個裸色的斜挎包,沒有任何行李。
“叫我楊曦或者Grace就好!”楊曦笑著點頭,告訴卯卯她自己來送一個朋友“你也是要出差嗎?”
卯卯合起手裏的書搖頭,“沒有,我要回家,回北京。來倫敦這麼久了,應該回家看看去。”卯卯的神情看起來有點黯淡。
“是該常回家看看。”然後楊曦環視了一下四周,臉上有吃驚的神情,她問卯卯,“沒人來送你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卯卯點頭,“因為不喜歡分別,所以……”,她沒有往下說。
沉默了一會兒,楊曦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她扭頭問卯卯,“顧銘知道你要走嗎?”
她冷不丁的問,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問卯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