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想和您說。”維恩心一橫,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匆匆地開口。
安塞爾安靜地看著他,耐心地等待著。
“您不是一直好奇我為什麽知道很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嗎?其實……”
珍珠猛地打了個噴嚏,站起身甩了一下頭,維恩眼尖地看見一些月白色的絨毛飛了下來。
“啊!”維恩緊張地把珍珠從安塞爾懷裏抱出來,雖然安塞爾不對貓毛過敏,但這些總歸是對呼吸道不太好。
珍珠一反常態地衝維恩亮了爪子,掙紮了起來,維恩完全沒想到,一個不穩,絆到床單仰麵摔了下去。
安塞爾撲過來,伸出手墊了他一下,摟著他一起倒在床上,珍珠從手中掙脫出來,輕巧地落在地上,又打了幾個噴嚏,鑽到窩裏去了。
安塞爾趴在維恩的胸口,聽裏麵驚魂未定的劇烈跳動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維恩借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月光,隻覺得那張笑臉好像鍍上了比雪白月光還純淨的色彩,似乎一觸碰便會像春雪般消融。 安塞爾坐起來,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又心滿意足地趴回維恩的胸口。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斜著躺在床尾,維恩小心翼翼地抱著他,好想抱著隻屬於自己的月亮。
“其實什麽?”
“其實……”維恩猶豫了一下,“其實我做了好長一個夢。”
他還是說謊了,他總覺得一切如果坦白的話,有什麽東西就會永遠離開自己。若是用做夢當借口的話,做過夢的人應該都能理解夢裏不受自己控製的舉動,或許會原諒他之前的種種錯誤。
“一個好長好長的夢。”維恩的聲音也像夢一樣,喃喃細語:“夢裏有的細節很清楚,有的渾渾噩噩。”
“而當我醒來,會發現其中有很多細節,和真實的生活發生的事竟然奇妙地吻合,甚至連夢中人的愛好、住址都一模一樣。您覺得我瘋了嗎?”
“可是你確實都說對了。”
他確實與眾不同,若是別人恐怕會覺得維恩滿嘴胡話,隻有他會這麽認真地聽著,並且給出回答。隻是安塞爾的聲音有些低低的,帶著喘息,聽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但是坦白中的維恩並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集中精神斟酌著慢慢開口:“夢裏有些我恨的人,但是我醒了之後他們還沒有傷害我,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繼續討厭他們……”
“嗯……”安塞爾的鼻音有些重,整個人往維恩的懷裏又縮了縮,“如果你問我,我不希望你被困在夢裏……夢裏的事就一定是對的嗎,若你有預知夢,那就讓夢依附你存在,為你服務,而不是成為夢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