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指使你的,說!”維恩稍稍用力,被盾牌壓著的人大聲慘叫起來,雖然有疼和害怕的因素,但還是裝的成分更大一些。
看見維恩動手,領頭的又借題發揮起來:“他們竟然還敢打人!”
“你們瘋了嗎?是他先動的手!”維恩瞪大了眼睛,衝著變了臉色,議論紛紛的觀眾大喊道。維恩慌亂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添了亂,愣神間,被壓製的暴民猛地掙脫,將他掀了個跟鬥。
安塞爾快步走過來扶起他,人群中有人認出了維恩,大聲道:“就是他,他是這個少爺的情人。我親眼看見他們接吻的。”
維恩不知道他是在那裏看見的,明明自己和安塞爾從來不會在有外人的地方表現得太過親密,但是散布謠言的人說得篤定無比,有不少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就是維恩最害怕的情況,雖然在貴族圈子裏有同性情人也算是默許的,但在平民之中,或許是受宗教影響,對這類人都很排斥。尤其是前些年出現了一對同性情人間諜,竊取國家機密之後叛逃,更是掀起一陣反同風潮,有偏激的人衝進酒館,不分青紅皂白地掃射坐在同一個酒桌的年輕男子。
維恩當時正好去拜訪已經成為酒館老板的兒時一同打工的夥計朋友,飛濺的子彈擊碎了酒櫃裏的酒,流了滿地的紅酒與朋友和客人的血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朋友折了一個角還沒看完的語法書落在維恩麵前,明明之前很落寞地和維恩說上學也已經晚了,卻還是偷偷地自學,可現在所有璀璨的夢想都像破裂的玻璃,碎了一地。
雖然知道偏激的人是瘋子,雖然知道不該“受害者有罪論”,但當維恩緩緩起身看著朋友與他的戀人交疊的屍體時,還是忍不住痛心地想:為什麽要喜歡男人呢?
安塞爾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架著他的胳膊想要將他拉起來,似乎默認了對方無根據地指控。
維恩隻覺得安塞爾的手好像火一般燙著自己,他有些反應過度地一把甩開戀人的手,倉皇地看向圍觀的人群,異樣目光晃晃如同鬼火搖曳,似乎要將他扒皮抽筋剜骨。
“開什麽玩笑!我怎麽會是他的情人!”維恩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真的太害怕牽連到安塞爾,隻能極力否認。
“他可是我的表哥,我們一家都是教徒,每周都會去教堂做彌撒,怎麽會做出……”維恩卡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安塞爾和他在一起之後很少去教堂了,都是黛兒陪著夫人一起,一時聲音都哽咽起來:“……這麽荒唐的事……”
艾姆霍茲夫人的虔誠霧都的人有目共睹,維恩搬出她,非常有說服力。然而想要徹底讓人信服,還需要當事人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