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威廉都是不省心的孩子,非要摻和進這些事,一意孤行!秋莎還有個女兒,我呢,我隻有你……”夫人的眼圈紅紅的,有些歇斯底裏,上次宮.變時她就險些失去了安塞爾,她不會再讓這件事發生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堅定起來,抹了一下眼淚,揮手招來男仆:“把少爺關回房間好好冷靜一下。”
“母親!”安塞爾被簇擁上來的男仆們架住手臂,奮力掙紮了幾下無果,不情不願地被拖上了樓。夫人跟在後麵,親眼看著安塞爾被推進房間,落了鎖,才稍稍安下心來。
“母親!母親!求您了,我必須要去!”安塞爾撲到門上用力錘著,大聲懇求著:“我知道我對不起您,我知道我自私,但是明知道他有危險,卻不去救他,就這麽躲在莊園裏,我做不到!”
安塞爾現在心裏又何嚐不是痛苦糾結萬分,家人與愛人,保命與冒險……他該怎麽做出正確的抉擇?
“明知誰有危險?”夫人抓住了關鍵的詞,反問道。
“維恩……”安塞爾閉上眼睛,這個名字出口,就再也沒有什麽顧忌,大聲承認道:“維恩在那裏!”
“求您了,母親。”安塞爾在門後跪了下來,“我知道我沒出息,之後再不愛他再不想他再不見他都聽您的,就這一次,隻要您讓我去救他!如果我這次不去,我會後悔一輩子!不隻是為他,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想為自己活一次!……”
夫人沒有說話,隻是背靠著門捂著嘴無聲地哭泣著,背後是兒子的苦苦哀求。
她知道,不隻是維恩的原因,今天被困在街壘的哪怕換成威廉之類的好友,安塞爾也會義無反顧地去,為了心中正確的事舍生忘死,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和他的父親一樣。
但是這次被困著的是維恩,安塞爾才會有一種救人的同時也救了自己的感覺。 就像他說的那樣,維恩是照進他非黑即白的世界裏的一抹亮色,是當他被各種責任撕扯得支離破碎時唯一一個捧起他黯淡的核心愛著他根本的人。
傻傻的,總是從光裏笑著奔向他的……
房間裏的聲音漸漸消失,夫人等了一會,突然心生不妙,趕緊打開鎖,推開門,冷雨夾著寒風迎麵撲來。
房間裏空無一人,窗戶大開著,風雨打進來。
安塞爾從窗台上跳下來,隻披了一件薄薄的風衣,用來遮掩腋下的槍袋。
暴雨天,地麵太滑,他一個落地不穩,摔在地上,腿上傳來鑽心的疼痛。
因為母親隨時會發現他逃走了,派仆人來追,於是他顧不上腿上的傷勢,強忍著疼痛站起來,頂著大雨,向馬棚一瘸一拐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