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與楊貴妃先前因為吵架,使得貴妃被逐出宮。高力士看在眼裏,皇帝雖氣,但是卻是一時,事後自有悔意,但是天子畢竟有天子,言出必行,天子必須一言九鼎。
世人隻看到皇帝的威嚴,卻不知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衝動魯莽,他們隻知他們的天子是神。而高力士跟隨主上多年,玄宗的心意他自然明白,玄宗不好說出的事,隻有他來做了。
高力士走進殿裏,腳步聲輕微,這是他多年走出來的步伐,皇帝將奏章“啪”的一聲扔在桌子上,“每天就是這些事,都說了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意思。”
“皇上,”高力士輕聲的說,玄宗轉過頭來,“貴妃已經送回楊府安頓,宮裏還有貴妃平時用的衣物器具是不是也一起送到楊府?”
睹物傷懷,玉環平時用慣了這些東西,突然去了楊府沒了這些能一下適應嗎。“好吧,一起送往楊府!想來楊府的器物,玉環一時還用不慣,這些東西放在宮裏也沒有用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高力士應聲,心裏笑了笑,看來皇上還是不舍得貴妃走的。
後宮裏,力士故意讓裝卸貴妃日用衣物器具的軍士聲響弄大些,多裝些。軍士搬著一個一個的大木箱子裝起一車一車,軍士走過來抬貴妃平時用的躺椅,問詢總管,“這些東西也裝嗎?”
高力士擺一擺手,“裝,隻要是娘娘平時手碰過的,眼看過的,都裝。”軍士咂舌,娘呀,這得裝多少啊,不是要把整個皇宮都搬了去嗎。高總管又轉口說,“不過這些東西在那放著,擺著,你們可得記好了,待會兒還得你們放回原處的。”軍士奇怪,什麼,搬過去過不了一會又要搬回來,這不是存心拿我們尋開心嗎?可高總管吩咐了,誰還敢問個為什麼,搬吧,還說什麼。
天色已經快黑了,總共裝了一百多車。高力士滿意的點點頭進宮,向玄宗複命。玄宗正在用著晚膳。
“皇上,全部一應用度已經裝好,裝了一百多車。”
“哦,一百多車,貴妃住了這麼多年,宮裏的東西怕是都有玉環的影子,”玄宗看著麵前的禦膳,以往都是兩個人一起,笑聲相伴,現在剩下他獨自一人,美酒佳肴也淡然無味,“把這些裝一半給玉環帶去。”
“是,”高力士應著,心裏更高興了,看來事情還是有轉機的,吩咐宮人將禦膳裝了一半帶上,一行去了楊府。
車隊浩蕩來到楊府,府門大開,貴妃的哥哥和三個姐姐親自迎接高總管,看來皇上對妹妹還不是那麼絕情。
禦膳陳在玉環麵前,看著熟悉的麵孔,和日常的物事,玉環的眼淚一下下來了。“皇上身體可好。”
“皇上茶飯不思,獨自一人在宮裏坐著。”高力士回答。
“難為皇上了,也怪我一時魯莽才造成現在這樣,皇上富有天下,後宮佳麗三千。”貴妃邊垂淚邊看著麵前的佳肴,並不動筷,“是我太任性了。”
“娘娘能夠認識到這些,這件事也就還有點好處。”高力士勸慰的說,“娘娘也不用過於自責,我想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的。”
玉環看著高力士一陣激動,“多謝公公美意。”
“娘娘不必客氣,都是為了皇上著想,還請娘娘先寬心住下。”
“是,是。”玉環不知道說什麼好。
天色已黑,高力士回到宮裏,“老奴高力士叩見陛下。”
玄宗手釋奏章,低頭視冊,不為所動,“力士何事?”
高力士視玄宗如此,自知天子是強做鎮定,心裏不覺玩味一番,“皇上,老奴見到貴妃,在楊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