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蒹白聽見宋亭生剛才喊自己了,那聲音聲嘶力竭,連靈魂都跟著顫栗,他自己都愣住了。
哪怕被藤蔓包裹其中,宋亭生的聲音像透過某種界限和時刻,傳到他的心髒裏。
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恐懼、絕望、無助。
一個人質而已……
一個騙子而已……
作何如此?
實際上,宋亭生他也不知道剛才自己什麼了,爆炸的那瞬間,他腦子疼得厲害,如入冰窟,全身冰冷而僵硬。
他從來沒有嚐試過這樣絕望的感覺,顧蒹白對他來說,是個可遇不可求的珍貴實驗體,他的唯一目標就是將人帶回去。
之外的情感大抵是不存在的。
這一次真的很奇怪,宋亭生第一次用奇怪來形容自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真像著魔了一般,大腦和理智是一根即將崩斷的絲線。
他第一次不受控製地想要殺人。
兩個人都想不明白,兩個人對視了半天。
片刻,雙方移開視線。
“這些人怎麼處置?”
許久,顧蒹白不自然的問了一句,想到那猥瑣男伸手去摸宋亭生,他幹脆麵無表情的又加了一句。
“要不直接殺了?”
絲毫沒發現自己語氣裏的不爽和醋意。
餘光還看了一眼男人,見他垂著眼眸,顧蒹白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眉眼流露出不悅。
不會又為了所謂的善意,打算勸自己將人放了吧?
做夢。
“等一等,我有話要問。”片刻,宋亭生回道。
“行,等你先問。”隻要不是為了那點可憐的善意就行。
顧蒹白走了過去,看著地上倒得七歪八扭,抱著手臂疼地哼成一團的人,冷冷地笑了一聲。
粘上他的藤蔓毒液可不好受,保證每分每秒都能讓人疼得死去活來。
為了讓宋亭生能很好審問,他操控藤蔓將人捆綁在一起。
低頭看了一旁滿臉是血,在之前一臉不懷好意打自己人質主意的男人……
顧蒹白將周遊連拖帶拉的拽到自己麵前,抬起腳踩在男人的骨折的手指上,用力碾了碾。
絲毫不顧男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所有人都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似人非人的怪物,隻覺得大難臨頭。
他們的警報器還在響。
顧蒹白聽著這機械的聲音,突然明白了什麼。
哦……原來就是這玩意導致他們之前等的每輛車都突然換了方向。
怪不得宋亭生會突然提議打算一個人去攔車。
顧蒹白抿了抿嘴,眉頭微皺,神色之間顯得不悅。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將那警報器用藤蔓一個一個弄碎了。
世界……終於安靜了。
宋亭生緩慢走到顧蒹白身旁,看了一眼他腳下疼得鼻涕都流出來的男人,嫌棄的退後了一步。
“顧蒹白,你別踩。”
“好髒。”
顧蒹白聞言怔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嗯……確實又髒又惡心。
默默移開腳,並不動聲色的用腳尖搓了搓地麵。
怕腳下的男人突然暴起,顧蒹白將人捆了個結實。
宋亭生緩緩蹲下身來,與周遊平視,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你殺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