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蒹白在男人說出最後的話時，大腦空白了幾秒。
陳風此刻眼裏燃燒著一股被陳年積雪掩蓋的怒火，手一拂，也有悲傷和難以言語的痛苦。
“死了？”
許久，顧蒹白開口，手臂上的的青筋因用力而暴凸，一字一句。
“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陳風聞言突然笑了，從最初的激烈情緒變得漠然。
“我收到我弟死亡消息的時候，我也不相信。”
陳風緊握著顧蒹白的手腕，用力將他手從自己的領子上拉開。
“說句心裏話，我弟進去這個研究所，我就沒想過他能活著出來，顧蒹白，我確實討厭你，但我不恨你，畢竟因為你很多人都可以解脫了。”
顧蒹白沒有說話，眼睛死死地盯著陳風。
“畢竟當初就有傳言說拉斐爾研究所遭遇的是變異種襲擊的事故，而高層為了將這件事壓下去對外隱蔽了所有的實驗記錄。”
“所有人都已經死了，但你還活著……”
陳風指了指他的胸口，“我見到我弟屍體時，在他身上發現了來自於類似藤蔓植物殘留的變異物……”
“這些年我幹情報這活，接觸的人和事很多，所以從看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誰。”
“我不清楚為何你還活著，但這無不昭示著一種答案，有人要保你，不希望你死去。”
顧蒹白停頓了幾秒，“有人保我？”
他脫力的坐回椅子上，眼底有種說不清的迷茫。
如果真像陳風說的那樣，他此刻已經預感到什麼。
誰會救他？除了小白誰會救他？
難道研究所人員的死亡，真的和自己有關嗎？如果無關，自己活著這件事如何解釋。
他頭痛的厲害，顧蒹白用力拍打了幾下，卻仍不見好轉。
因為無法得到一個清晰的真相，還有無法排解的恐懼，顧蒹白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狀態不太好。
男人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問題，並且這個問題是他恐懼的根源。
那就是小白會不會也因為自己而死？
這個念頭讓顧蒹白頓時渾身發冷。
宋亭生一直沒有說話，對於陳風透露的消息，他也很震驚，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有哪裏說不出的奇怪。
但宋亭生怎麼也沒說，也沒問。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無論顧蒹白身上發生了什麼，經曆過什麼殘酷的事情……
他隻有一個目的，將人帶回去。
至於陳風所說的那些事，他隻是抱著一種看客的心態。
可是看著顧蒹白痛苦的模樣，宋亭生突然有種不忍，伸出手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顧蒹白的思考突然被強行打斷，整個人愣了一秒。
“無論結果是什麼，你都還未親自驗證，如果真像陳風所說的那樣，小白為了保下你，那為何還要將你關押在地底十幾年？”
“這樣做的原因究竟是什麼？這未免太奇怪了，這當中一定還有什麼遺漏的東西。”
宋亭生並不想說太多，隻是作為一個研究員，對於很多不符合邏輯的情況他不喜歡太早下定論。
顧蒹白聞言一怔，理智逐漸回籠，呆呆的看了宋亭生好幾秒。
片刻垂下頭來，沒再說話，隻是微皺的眉頭讓人知道他在思考。
陳風看了一眼宋亭生，“不愧是宋醫生，思維很清晰。”
“但畢竟我知道的線索隻有這些，推敲的信息也會存在不合理的情況，希望你們不要多想。”
陳風伸了伸懶腰，看向前方，“我現在就是一個自由自在的情報販子，能夠吸引我的隻有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