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溫差太大，湖泊裏的水冰冷刺骨，可男人此刻像被定住一樣，沒有任何知覺。
宋亭生懷疑自己聽錯了，可那句話太過堅定，帶著濃厚的無法擺脫的欲念，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後的顧蒹白不像是說假話。
語言會說謊，但身體不會，甚至比顧蒹白嘴裏說出的話反應要劇烈的多。
宋亭生慌忙從男人手裏掙脫，可因為水底長著青苔的石頭，他腳滑了一下，整個人浸入水中，口鼻都進了水。
顧蒹白急忙伸手將人拉了起來，看著麵前濕漉漉的男人，水順著潔白的鎖骨流下，舔了舔牙關。
宋亭生止不住的咳嗽，全然不知這個姿勢有多麼危險。
顧蒹白眼底的玩味愈濃，他隻是說句話宋亭生就嚇成這樣，至於嗎？
不是已經做過了嗎？
雖然當時自己沒什麼感覺，但和宋亭生親密過這件事已經是鐵證了。
顧蒹白漫不經心的拍著宋亭生的脊背。
這不拍還好，一拍宋亭生立即反應過來，嗆得更厲害。
“放……咳咳……放開我……咳”
顧蒹白聞言沒鬆手，直接將人按在自己懷裏繼續拍，語氣充滿笑意。
“我都還沒做什麼，隻是先給你說一聲。”
宋亭生掙脫不開，隻能貼著男人的皮膚，捂著嘴咳嗽，片刻，才緩了過來。
而他背脊上的那雙手根本沒打算放開。
“咳……顧蒹白。”宋亭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看著男人的眼睛，語氣變得嚴肅，“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喜歡的人嗎？”
“說實話，我沒興趣和你玩什麼替身遊戲，雖然我一開始騙了你……”
“可是是你自己認錯的，是你將我認成了小白，我隻是將計就計罷了。”
顧蒹白聞言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宋亭生嗆得通紅的眼尾，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抹。
宋亭生下意識躲開，卻被顧蒹白捏緊下頜。
“是，你說得對，是我從一開始就將你認錯。”
顧蒹白麵無表情的開口，“所以呢？”
他在這種矛盾的情感中的確自責又痛苦，他也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做，可能他就是個壞胚，犯賤……
又或許是想到自己和宋亭生已經是不清不白的關係了，他幹脆直接擺爛。
但實際上，讓顧蒹白最難以啟齒的原因，是他對宋亭生有種難以言喻的、屬於身體上的反應。
看著宋亭生緊抿的雙唇，顧蒹白沒再說話，隻是心髒團著一股難以下咽的鬱氣。
片刻，顧蒹白鬆開了宋亭生。
正當宋亭生以為男人醒悟過來時，感覺頭皮一痛，顧蒹白抓著他的頭發吻了下去。
“！”
顧蒹白睜著眼睛看著宋亭生扭曲的麵孔，慌亂的神情，惱羞成怒的模樣，掙紮著撇開的臉……
這是他如此清醒，沒有受到刺激主動親吻了男人。
如果理智混亂，他會淪陷。
如果接受刺激，他會衝動。
可是這一次，他隻是遵循身體本能的反應，卻能在宋亭生豐富的神情中感到滿足，甚至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他果然是個沒有道德的壞胚。
他的情感汙濁不堪，明明有喜歡的人，可他卻對一個贗品起了反應。
顧蒹白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瘋得不像一個人。
他有理智卻和神經病無疑。
他應該殺了宋亭生一了百了，可他又矛盾的想將人留下來。
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等來自己的小白，他隻是想要一個能支撐自己往下走的念想。
這麼多年，在封閉的裝置玻璃裏，在那虛空裏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