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平時那副模樣,十分反差。

暮昔竹呆愣片刻,聲音又放軟不少,“六六,很疼嗎?”

他搖搖頭依舊沒說話,眼裏的淚順著動作掉出來,流在頰側暮昔竹的手指上,有些涼。

暮昔竹頓時有些慌,又湊近幾分,用手擦掉他的淚痕,語氣帶著焦急,“怎麽還哭了呀,六六,剛剛撞得太狠了嗎?”

滿故留的視線由上及下,落在他唇上,默了片刻道,“沒事的阿暮,自然的生理性反應,不是我想流淚。”

他自覺剛剛的戲足夠深入,把暮昔竹的手挪開,又自己揉了幾下鼻子,看上去瀟灑的很,實際上心裏舍不得極了,恨不得小家夥的手黏在他臉上不下來。

可惜撞了一下鼻子,不至於裝半天。

暮昔竹看看他,呆呆的把舉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擦掉眼淚的那隻手,不自覺摩挲了幾下指尖。

原來小仙男的眼淚是涼的,連溫度都沒有。

見他在發呆,滿故留回想他剛剛的話,先打破了安靜,“阿暮,你剛剛說想起來了,想到什麽了?”

暮昔竹回了神,指向不遠處的水聲,“蝗蟲可能是怕水的。”

他們走近溪邊,聽到剛剛那人近乎支離破碎的咒罵聲,以及那群蝗蟲。

淺彎小溪邊,幾乎看不清模樣的人倒在水裏,蝗蟲緊密的爬在他身上,裹著滿滿一層,如同覆上奇異的鱗甲,可惜這副鱗甲無法保護他,隻會加劇他的死亡。

仔細再看,那些蟲子明顯在啃食他,那人早已失去抵抗的能力,微薄的靈力護盾完全無法抵抗蝗蟲的進攻。

“救救我吧,救命啊……”

目睹眼前場麵,暮昔竹剛剛那些分析分毫不對,同時他也明白一件事,蝗蟲確實被限製飛行範圍,範圍界定……他記起落地的距離——一丈。

因此其他任何地方,蝗蟲群都能去。

很少有人發現這個細節,因為太難被發覺,不同的地勢不同的地形,短短一丈的範圍也就不同,再加上就算距地麵有一丈,如果有水,那麽蝗蟲依然可以過來。

比如眼前這個人,麵臨狀況便是如此。

所以更難判斷出蝗蟲群的弱點。

“六六,看來我真的是歸夢堰的親兒子,幸運罩著我。”

滿故留點頭肯定,這次他確實沒有幫忙,全憑小家夥指揮,沒想到還被他找到突破口。

“那阿暮,咱們要不要救他?”

他當然不想管,可不能崩掉仙男人設,善良一定得要。

暮昔竹再次看向那人,渾身被蝗蟲覆蓋,畫麵太過刺激,他直皺眉,“他的狀況太糟糕了,算了,不救。”

救下來沒什麽用,反倒添累贅。

他皺眉說完,轉身看向滿故留,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六六,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