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開著車,薑濤坐在副駕駛,常寧和鄭秋俞、小趙坐後排。
一路氣氛特別壓抑。
老謝選擇了自我了斷,小趙和鄭秋俞都紅著眼圈,常寧有心安慰,但不太會說話,隻好沉默。
薑濤從前排回頭看了眼,試圖打破沉悶的氣氛:
“寧哥,我到時就指望你了。”
“什麽?”
“如果我被那玩意兒咬了,你一定要給我個痛快。”
常寧點點頭,看向顧筠:“筠哥,那我可指望你了。”
“為什麽找他不找我?”薑濤發愣。
“我怕你十刀子都捅不到我要害。”
“滾!”薑濤氣笑了。“真要那樣也不怪我,怪就怪你這師父不合格。”
顧筠開著車,沒說話,指尖在方向盤上點了點。
被常寧吮吸過的指尖。
這個念頭剛一劃過,他心間又不受控製的一癢,那癢落在空處,無處抓撓,卻又真實存在。
他忍不住,隔了一會兒,往後視鏡裏看了眼。
常寧合著眼睛,嘴唇微張,氣息均勻,在一片哀悼悲傷的氣氛中,竟然毫無心理負擔的睡著了。
睡著也就罷了,他頭還靠在別人肩上。
而那位文質彬彬,看起來悲傷不能自已的研究員鄭老師,此時頗為體恤的將自己肩膀矮了矮,以便他靠得舒服。
仿佛察覺到顧筠的視線,鄭秋俞忽然抬頭,在後視鏡中,和顧筠四目相對。
視線相撞,鄭秋俞禮貌地朝他點點頭,伸出一隻手指豎在唇中央:“噓!”
不知為何,顧筠心裏有些不快。
他收回視線,悶不做聲繼續開車,心裏的不快卻越積越大,梗在胸腹之間,咽不下又吐不出,格外難受。
又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他忍不住,踩下刹車。
身體受慣性前傾,常寧這才醒了。
“怎麽了?”他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地問。
“我有點兒困,換你開會兒。”顧筠看向他。
“哦。”常寧人還是不是很清醒,慢吞吞地應了一聲。
“我來開吧。”鄭秋俞看他還困著,主動開口。
“那也行,麻煩您了。”不等常寧開口,顧筠主動接話,拉好手刹,放開方向盤。
鄭秋俞下車接手,顧筠則坐到他原本的位置上。
車開起來沒一會兒,常寧又迷迷糊糊閉上眼睛,餘光看著他身體隱隱倒向小趙那邊,顧筠臉一黑,手悄悄從後麵繞過去把他的頭扶正——力道稍微大了些,他又慢慢往自己這邊倒來。
車開過一個小小的溝坎,他的頭終於倒在他肩上。
刺喳喳的頭髮蹭著他脖子和下巴,又熱又癢,癢的他心裏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