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接過來,才一接聽,安楚氣衝衝的聲音傳來:

“常寧,你混蛋!”

“我又怎麽惹你了……”常寧摸不著頭腦。

安楚也說不清楚他怎麽惹自己了。

但總歸他是惹了。

因為認識他後,他情緒幾乎隻被他一人牽引。

就像指北針永遠指向北極,金屬屑永遠歸附磁鐵。

他安楚但凡有憂、忿、懼、怒,常寧絕不無辜!

這孩子,怕不是急瘋了……段宇扶額,搶過手機:“常寧,安楚是擔心壞了,剛才給你打了幾十個電話都沒接通。”

常寧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手機開了靜音,我剛才在睡覺,不好意思。”

“別。”段宇自己才不好意思,“是我們打擾你休息了。身體沒大礙吧?”他說著,看了眼瞪大眼睛聽著的安楚,“聽說是腫瘤,嚴重嗎?”

“不嚴重。”常寧今天解釋的多了,已經總結出一套術語。“良性腫瘤,切掉就好,過段時間就手術。”

“那就好,那就好。”

段宇鬆了口氣,又看了眼安楚,見他幹瞪著眼,眼睛紅的可怕,就是沒有要接過手機的意思,嘴角抽了抽:“那寧寧你好好休息,再見。”

掛斷電話,他又回頭看了眼安楚,安楚手放在腿上,中指抽搐一般不停敲擊著大腿,見他看過來,下意識把手攥緊。

段宇歎了口氣,把車裏常備的一個解壓魔方拿出來塞到他手上。

安楚立刻雙手捧住,頭抵在副駕座椅上,手指神經質般反覆按下魔方上的開關按鈕,快要爆炸的心髒和大腦終於慢慢冷靜……

看常寧打完電話放下手機,張阿姨又提醒他:“寧少爺,有個備注名何光教練的,也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

她猜測這是寧少爺從前的教練,覺得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合適。

常寧趕緊回了電話。何光人在外地,倒沒提要來探視,隻反覆囑咐他好好配合治療。

常寧隻差對天發誓他一定好好配合。“教練你不用擔心,沒那麽嚴重,再說我都經歷過,不過是再來一次……”

掛斷電話,張阿姨又提醒他:“還有個叫鄭秋俞的。”這名字她知道,大名鼎鼎,如雷貫耳,寧少爺可得給人家回電話。

常寧無奈地笑:“阿姨,到底還有多少,您一次全說了行不行?”

“沒有了,沒有了,其他的我不記得了。”好像還有個衛什麽的也打了好多遍,哎呀不管啦,寧少爺每個電話都回,還休不休息了?

常寧也打累了,懷疑自己要被這些電話逼成社恐。

不過鄭秋俞的電話他還是得回。

顧筠走到門口,正聽到他叫了聲“俞哥”,腳步不由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