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看著清霜院的門被關上,心中有些惆悵。

他是很想親近弟妹的,可是弟弟一向麵癱,越長大越向叔父靠近,張口閉口都是藍氏家規。

妹妹呢,又總是一副疏離的態度,對待他恭敬有餘而親近不足。

在三天之後,藍歌被請到藏書閣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笑得一臉和煦的藍曦臣。

下方擺著兩把琴。

左邊已經坐下了藍湛。

右邊空著的座位,很顯然是留給藍歌的。

藍歌的笑容有一瞬間僵硬。

所以藍曦臣所說的明白,就是指自己跟著他學琴。

然而藍歌拒絕,純粹是拒絕和藍曦臣一起。

很好,一個完美的誤會。

但既然藍歌來了,就說明這件事已經過了藍啟仁的麵。

簡而言之,藍歌不得不上。

藍曦臣在上方念經書,藍湛和藍歌在下方聽。

念經結束後,藍曦臣便示意藍湛對著琴譜練習。

至於藍歌,則要接受藍曦臣的親自啟蒙。

經過一段水深火熱的啟蒙學習後,藏書閣中藍湛的身影悄悄消失了。

藍歌心中輕歎一聲,明白藍湛這是去找藍啟仁進行深度學習了。

結果藍湛走了老半天,藍曦臣還沒走。

藍歌感覺自己壓力更大了。

論如何讓卷王自覺離開。

藍歌覺得這是個難解的命題。

「兄長不用去叔父那邊學習嗎?」

一張紙條突然出現在視線中,藍曦臣抬頭看見一雙滿是“擔憂”的琥珀瞳。

“再過幾天,等你將這首曲子完整彈奏一遍,我就不會一直待在這了。”藍曦臣柔和一笑,揉了揉小女孩的發頂。

或許當真是小時候傷及根本,藍歌的頭發並不柔順黑亮,反而帶著一絲淺黃微卷。

為了讓頭發柔順地待在腦袋上,藍歌每天晚上都要額外花一個時辰養護頭發。

平日裏也是極為珍愛,尋常人碰不得。

但藍曦臣顯然並不知道這個禁忌,隻是覺得妹妹可愛,就想摸摸。

然後被藍歌重重地打了一下。

一時手快沒收住,藍歌僵住了。

藏書閣很安靜,這裏又有些空曠,平常彈琴很有意境。

但此刻藍歌仿佛能聽到回音。

完蛋,把未來家主的手打紅了,我怕不是要遭殃。

藍曦臣本來有些高興,藍歌給了他親密的回應,但很快就注意到女孩眼中的震驚。

在藍歌道歉之前先開口道:“兄妹之間的打鬧而已,不必掛心。”

「兄長的手還是快些去處理一下吧,我一個人在這裏練琴可以的。」

留下這張字條,藍歌就把藍曦臣拉起身推了出去。

關上門,藍歌長吐一口氣。

門外的藍曦臣看著小女孩把門嘭的一聲關上,心中劃過一抹暖流,順從地去處理自己手上的“傷”。

其實能夠被選為啟蒙的琴曲並不會很難,但為了讓自己不出挑,藍歌特意拖慢了自己的步伐。

所以去而複返的藍曦臣就聽到了聽琴樓中傳來的流暢琴音。

輕鬆寫意,這是藍曦臣從琴聲中聽到的。

他原本折返的步伐,漸漸停了下來。

如此,他又怎麼不明白呢?

藏拙多為避嫌。

藍歌這樣做的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她知道自己並非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