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粘稠的液體順著刀尖蜿蜒流淌最終墜落在地麵上與一灘猩紅的鮮血彙聚。
江南枝盤腿坐在地板上,抬手抹去臉上的血漬,平靜地看著地上毫無聲息的屍體。
她另一手撿起剛砍下來的陳璽的一截手臂,滿意地彎起了新月一樣亮晶晶的眼。
陳璽還是太過天真了。
在一個遊戲裏麵徹底相信一個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就在陳璽準備去廁所裏用碎裂的鏡子割下江南枝的四肢時,原本因為陳璽下手而「昏死」的江南枝抬起了那雙陰冷的眼睛。
隨後,她緩緩站起身手上凝聚淺藍色的數據光點,猛地衝向對身後毫無設防的陳璽,手中赫然出現的鋒利的菜刀將陳璽的腦袋割了下來!!
她殺了陳璽,並殘忍的將陳璽的四肢砍下。
江南枝玩弄著手腕處的手環,鼻尖哼著婉轉悠揚的小曲。
“嗯……還好進遊戲前買了把菜刀,這可比普通菜刀鋒利多了,砍下她的四肢後也沒有鈍。”江南枝滿意眯起眼,笑起來時宛若綻放的罌粟,馥鬱致命。
“好了,現在隻差最後一步——♪”江南枝將一旁地板上的娃娃撿起放到自己麵前,隨後將陳璽的四肢放在娃娃缺失的對應位置。
地上的布娃娃一點點長出血肉,與陳璽的四肢相融合一起……
……
一片漆黑的虛無,唯有前方有希望的一點光亮。
北硯抱著懷中的喬樂狂奔著,身後是數隻窮追猛打的怪物。
懷中的喬樂張開嘴唇,原本那被火焰灼燒的身體也逐漸恢複原本的模樣。她眨著濕潤的雙眼,手死死攥住北硯的袖子。
“為什麼……?姐姐……”
她唇瓣顫抖擠出幾個音節,眼眶蓄滿淚水扭曲了麵前人的臉,一切都變得模糊。
“那你為什麼要點火?”北硯輕輕喘著氣問道。
而這片漆黑之中遠遠地傳來各種各樣嘈雜下聲音:
【老婆,求求你幫我一次,最後一次……我再也不賭了……等還完這次錢……我就不賭了……】
男人卑微的哭嚎、女人的啜泣……
【我不會再信你了,喬言。離婚吧。】
那些聲音如同洪水一樣席卷而來,它們叫囂著灌入喬樂的腦海中,每嘶吼一聲便勾起那些刺骨的回憶。
“我原本,也有一個甜蜜的家……”
那時候父母恩愛,家庭富裕,她是真真切切的,別人羨慕的公主。
可是,甜蜜的蛋糕總會被吃完,漂亮的衣裙也會因為成長而再也穿不下,美好窗花也會在石頭一次次試探敲打下隨著玻璃一起破碎。
【舍嚴,你幫幫我……我老婆她不幫我……我走投無路了……我會死的!!】
【我記得前天看到一個新聞,一個男人尋找他失蹤的妻子無果,最後得到了妻子的大筆遺產……】
那時的小姑娘還太年幼,她總喜歡把長得好看的人當成好人。所以在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離開自己家的時候,她仍舊笑得和梔子花一樣燦爛純潔。
但後來,她再也沒見過母親了。
她多次詢問父親,自己的媽媽去哪了。但父親隻會移開目光說:
【媽媽不會回來的】
很快父親又娶了一個新的女人。那個女人很漂亮,頭上別著梔子花的發飾,和喬樂喜歡的花朵一樣。
那時候的她笑得溫柔,漂亮的眼睛裏含著因為得到幸福的開心,和滿滿的愛意。
【喬喬,我是你的新媽媽,不過如果叫不順口,叫我阿姨也好】
這個女人是很好的人——對於失去母親渴求母愛的喬樂而言,這是爸爸給她的最好的禮物。
一開始,那個名叫「江南枝」的女人確實很愛她,把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她喜歡把喬樂抱在自己腿上,為喬樂梳著兩根悅動的馬尾。
那時候的父母很相愛。
直到,那花瓶碎裂的聲音響起,這短暫的幸福再次被打破。
父親開始經常毆打「江南枝」。
他會抓住「江南枝」的頭發罵罵咧咧的拖到自己麵前,然後讓喬樂看看,這個女人多麼可憐。
喬樂也會被打,她試圖去護住自己喜歡的母親,但疼,太疼了。
疼到她不敢再擋在母親麵前。
而「江南枝」的目光逐漸從求救變成失望,再漸漸的,被仇恨的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