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個月時間也過去差不多了,山上的信號時常不好,他很少能接到邵溪的電話,隻能看信息。
偶爾他從邵溪的短信裏,得知武依的近況。聽說她最近人氣很旺、采訪時圈粉不少人、劇還沒播就和男主角有了cp粉…
知道她很好,他也放心了下來。
邵宣坐在院子裏看書,難得天氣晴朗,他一上午便學完一整本書。夏天趴在他的腳邊,啃著大棒骨在那磨牙,卡卡卡的發出聲音。
山上的食物不是很多,而采買也很是麻煩。邵宣看著空蕩蕩的冰箱,有點左右為難,裏麵就剩下幾個雞蛋和半包龍須麵了。
邵宣關上冰箱,決定把夏天留下守門,自己快點下山去買點食材。
他騎上小電車,帶好頭盔,反複叮嚀夏天:“守好家啊!有人來你就凶他,把人趕跑就行!不許咬人,不許追人!聽見沒!”
夏天坐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汪汪(曉得!)—”
他騎車離開,特意扭頭回去看看。夏天像個小護衛一樣守在原處,邵宣欣慰的笑笑。
他果然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幫手。
邵揚去世那天,是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離開的。他從前那麼掙紮著,要為他的兒女“減輕負擔”時都好好活著的人,隻是睡了一覺就去世了。
邵溪清晨起床洗漱,買好早餐回來,怎麼都喊不醒他,護士來時才知道人昨晚就去世了。
接到醫院的電話時,邵宣抓住了偷好幾天橙子的人,他和那人打了一架,雙雙被抓去了公安局。
等處理完,邵宣剛出了公安局門口,就接到了那個電話。
起初是挺平靜的,掛斷電話,收起手機。在人跡罕見的路上,他走到一個破舊的小站牌那兒,等著車回去。
公車快到時,邵宣往前邁了兩步,腿一下子就軟了。
司機很是冷漠,以為又是耍什麼花招的村民,問都不問就開走了。
邵宣根本沒有力氣去趕上那輛公交車,他蹲在地上,幹等了許久,才碰見了去山上的村民,人家順便將他捎了回去。
那天剛好也是老守山人回來的時間,他交換工作,第二天帶著夏天立刻趕了回去。
他們沒有親戚,母親裴慧妍的娘家人在她執意嫁給邵揚時,就移民了。邵揚的後事,舉行的很簡陋。
那段時間,他一直沒哭。邵溪的眼睛哭成了核桃,她看著邵揚的遺像,又轉頭看看一旁的邵揚:“哥,你為什麼不哭…”
他低下頭摳指甲:“哭不出來。”
邵溪低下頭落淚,也是,讓哥哥那麼辛苦生活的人終於離開了,他怎麼會落淚呢。
他站起身,膝蓋跪的有些疼:“你餓不餓,哥哥給你做飯去。”
門外響起急促的拍門聲,邵宣正要去開。大門就被人從外麵,用鑰匙打開了。
房東指著他的鼻子就開始罵:“誰讓你們在家裏辦喪事的?多晦氣你知不知道!你快點把你們那些東西扔了,我這房子以後還要租給別人住呢!”
“怎麼還能養狗,誰允許你養狗了?都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嗎!”
邵溪趕緊把夏天抱進房間,緊緊關上門。
房東尖酸的聲音,驚擾了樓層上上下下的鄰居,紛紛擠在門口,看著房東指責著剛失去父親的兩個孩子。
“你們今天就必須把這個破床給我扔了!我的房子是不允許燒這些東西的!”
邵溪不能接受,爭吵起來:“憑什麼,我們都租下來了,我們也有權利!”
“你們有什麼權利,不想住就滾出去!”房東扭頭往門口的一行人看去,找到一個熟悉的人,“你們來看看,嬸你看看,這家人晦氣的很,你是知道的吧。”
那個被房東叫嬸的人,甩開手:“兩個孩子的父親剛去世,你就這麼欺負他們,不怕夜裏睡不著覺啊。”
房東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頓時冒了冷汗,可嘴上還是不饒人:“嬸你說什麼呢,婁叔你最講道理了,你…好好好都不講道理是吧。”說罷,直接開始伸手,扯到什麼就丟什麼。